裴墨山漠然的道：“没什么。”
姜柠看了眼联系人备注，的确是裴墨山没错。
心想，这男人的脸怎么比翻书还快，说变就变。
她问：“听许哥说，你生病了？你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吧？”
裴墨山抿紧了唇。
实在不知姜柠为何多此一举，明明都那样拒绝他了，还问这些做什么？
难不成在给他虚假的希望？
他疏离冷淡的道：“没事了，多谢姜小姐关心。”
“.........???”
姜柠有些沉不住气的道：“喂，裴墨山你到底怎么了？”
裴墨山道：“什么怎么了，我挺好的。”
姜柠道：“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裴墨山觉得她这话有些奇怪，像是女朋友撒娇一样，都拒绝他了，干什么还拿这种态度对他？
难不成玩儿暧昧？
裴墨山一向讨厌跟女人玩儿这一套，但是姜柠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罂粟花。
明知她有毒，却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
裴墨山无比痛恨自己这一点儿。
可又无可奈何。
沉默半晌，裴墨山道：“对不起，我现在心情很差。”
姜柠问：“为什么？”
裴墨山抿紧了嘴唇道：“我刚才说的话，都是骗你的。”
姜柠一愣，问：“什么话？”
“我没有那么大度，我没有表面表现的那么大度和冷静，我很怨你。”
姜柠心想，果然还在为昨天她一整夜没打电话，发消息而生气。
她就说嘛，季燃这小子，从小就小心眼儿。
怎么可能一长大就转性了？
姜柠连忙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也怪我，我没看好手机让那小孩儿拿走，恶作剧的把手机丢进了鱼缸，我不是故意不接你........”
裴墨山忽然道：“等等！你说你手机被小孩儿拿走丢进鱼缸了？”
姜柠道：“是啊。”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姜柠被他问得一懵，道：“我不是给你发微信消息了吗？你没看？？”
裴墨山一噎，他被拒绝后，心情沉进了谷底，哪里有心思去看什么消息。
裴墨山的沉默，忽然让姜柠发现哪里不对劲。
“既然你没看消息，那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裴墨山问：“什么话？”
“就是你说怪你自己，什么怪自己知道的太晚？”
裴墨山抿了抿唇，似乎发现两人之间闹了一个大乌龙，连忙道：“没什么。”
接着，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事情似的问道：“你刚才打电话过来，说的“对不起”，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说对不起吧？？”
姜柠被问的愣了愣，道：“是啊，不然呢？”
忽然，她好似明白过来什么，不可思议且惊讶的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的对不起是........”
裴墨山此刻万分尴尬的红了脸。
原本沉到谷底的心，又倏地重新回归了正常频率，咽了口唾沫，紧张忐忑又掩饰性的道：“没有，不是！”
听他连连否认，姜柠瞬间明了。
也明白刚才为什么裴墨山对她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
还有刚才，他显露的情绪，还吐出的真话。
忽的，姜柠的脸也莫名发热、发烫。
电话里，两人彼此都沉默了一阵，这次的沉默，不是无话可说，不是尴尬和冷场，而是一种只剩下那层窗户纸的紧张和忐忑。
最终，还是裴墨山打破沉默的道：“你怎么想的？”
姜柠舔了一下嘴唇道：“要不.........假戏真做吧？”
裴墨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心脏忽然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般不受控制，他抿了抿唇，嗓音沙哑的道：“好，我的亲爱的未婚妻。”
男人嗓音低沉醇厚，带着一丝沙哑，仿佛一道电流似的，隔空击中了姜柠的心脏，浑身上下酥酥麻麻，像是千万只蚂蚁再爬。
“那....那....我那个......你那啥.......”
她说了半天，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不仅舌头捋不直，连大脑都是一团浆糊。
然而，裴墨山却是认真的听她语无伦次。
到最后，姜柠放弃挣扎般的，破罐子破摔道：“我想你了。”
裴墨山呼吸徒然变重，他低低的道：“我也是。”
姜柠嘴唇下意识往上弯，但又怕自己高兴的太明显，抿紧了唇，低头绞着衣服道：“我现在在西郊的辰光福利院，王姐说要提前过来，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裴墨山道：“我现在就过去。”
说着，他就要拔下手上的针头，即便额头烧得再滚烫，在此刻他都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好似踩在云端般。
姜柠连忙阻止道：“等等!不准拔针头！”
“等你退烧了，再过来，要不然我立马反悔！”
裴墨山的望着已经拔掉的针头，止不住流血的手背，抿了抿唇，略带委屈地道：“好吧。”
姜柠“噗嗤”一笑道：“真乖。”
裴墨山因她话一怔，脑海中又不受控制地浮现那抹温婉的面容。
一瞬间，裴墨山对心里的爱意产生了怀疑，他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喜欢姜柠，还是喜欢她身上，带着宁姐的影子........
裴墨山思绪复杂的垂下眸子，不动声色的道：“笨蛋，你当我是小狗吗？”
姜柠道：“对，让你只当我一个人的笨小狗。”
裴墨山哑然失笑，方才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那我就现在医院好好打针治病，等烧退了，我就过去。”
姜柠唇角忍不住咧到耳根子上，笑盈盈的道：“好！”
挂了电话后，姜柠在原地踱步来踱步去，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屋子里，装满了她的幸福愉悦。
裴墨山收起手机，唇角也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摁响铃声。
护士进来，见病人手上的针头脱落，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裴墨山道：“不小心扯掉的，麻烦您重新给我打一下。”
护士换了一边给他扎针。
可裴墨山的另一只手，血管不怎么好找，扎了两下没扎进去，护士忐忑歉意的道：“裴先生，对不起。”
裴墨山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笑容满面地道：“没关系，你继续扎吧。”
“.............”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感叹“今天天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