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夫妻都觉得梁阳的爆发是为着这些不利于他们家的流言。
但梁阳竟然并没有搭理他妈的那一声,看向他们的目光,跟看着向阳屯那些人没有什么不同,最终化成充满怨恨和不满的一句。
“还有你们,到了今天,你们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咎由自取吗?真不够嫌丢人的,这集谁爱赶谁赶,反正我是不去了。”
说完,也不管他爸妈脸色怎样变化,掉头就往回走。
梁中河俩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相互指责起来。
梁中河:“听见没,连儿子都嫌你丢人,这个集还有什么赶头,还不快追小阳去?”
冯燕:“这些事儿你也甭想脱身,儿子说的还不够清楚?”
一个义正词严,一个不甘退让,竟然是谁都没看一旁的梁嘉嘉一眼。
冯燕关心着梁阳的去向,想也不想就掉头追着梁阳跑远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梁中河则是冷静下来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抵不过周遭鄙夷不已的目光,讪讪地转头就走,竟然连问上梁嘉嘉一声都懒得问了。
梁嘉嘉被气得更狠,脸上的泪水也哗啦啦流得更多。
她这几天在梁阮面前的嚣张得意已经荡然无存。
梁阳走了,爸妈都走了,难道她还能一个人去镇上不成?
梁嘉嘉怨恨又不甘地想着,不得不追着梁中河的背影追了上去。
这一家四口,要说是灰溜溜地回家,也不为过。
梁阮看够了他们的热闹,紧接着反应过来,就是看看自己爷奶的反应,面上充满了担心。
可出乎她的意料,不管是她爷还是她奶脸上都平静得很,就像没有见到刚才那出闹剧似的,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跟三奶和梁三爷他们有说有笑的往镇上走。
“梁家嫂子,你们今天就去置办年货啊?”
“可不是今天?等二十八再去就晚咯!”
虽然不是年前最后一趟集,就像向阳屯里的大多人家全家出动一样。
今天的镇上也格外热闹,已经有不少摆摊的摆上了对联年画红灯笼,蜡烛香火鞭炮更是必不可少的年货之一——
向阳屯一道赶集的人一到了街上,就像河流汇入大海一般,瞬间被人群挤散。
因着人太多的原因,就连梁阮也差点跟她爷奶挤散。
不过最后还是在面馆吃完一碗面后分开了。
梁奶奶道:“你们几个年轻人去玩儿,我们去逛逛,回头你们直接回家。”
“好。”
梁阮应了一声。
离开之前,又塞了两百块钱给她奶,这些钱不少,引得俭省了一辈子的老太太不由心疼地说了句浪费。
梁阮便说:“这有啥可浪费的奶,咱现在分家了,可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现在已经做生意赚钱了,您甭想着还跟以前一样的,尽管放心大胆地花就是了,甭给我省钱。再说了,年货这些还得您和我爷买呢,您知道的,我们年轻人,玩心大。”
说完,也不管老俩口怎么说,带着越承和梁和平就钻进人潮去了。
比起购置年货,几人的兴趣更多在赶集上面。
“姐,咱现在去干啥?”
梁和平一边羡慕他姐的有钱和大方,一边也不禁问道。
只有人生地不熟的越承,什么都没说,一副梁阮去哪他就跟着去哪的模样。
梁和平刚感慨了句,喜欢吃甜的梁阮就在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前停了下来,这个糖葫芦摊上插着的糖葫芦,花样繁多。
甚至那老板还会一副画糖人的手艺,就坐在摊子旁边,别人现点他现画,一个个糖人真是画得栩栩如生。
小小镇子,简直卧虎藏龙。
也只有在过年的这段时间,街上才有人卖,买的人才多了起来。
梁阮看着也不禁叫老板给画了几个动物——
“梁和平拿这只小狗,越承是这只虎,我要兔子。”
“我姐果然一如既往喜欢吃糖。”
梁和平在后面不禁感慨。
结果没有搭理他的越承一声不吭直接越过满脸惊讶望着糖人老板的梁阮给了钱。
梁和平:“......”
转头想去看看梁阮的反应,结果她只是眼也不眨,在这种事儿上压根不跟越承客气。
他越哥跟他姐的关系的确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梁和平忍不住这样想到。
但他注意到的事,不代表别人没注意到。
画糖人的老板将画好的糖人递给梁阮的时候,特意看了眼越承的方向,用土话笑眯眯地对着梁阮说了句:“你们这两个小年轻看着挺配的,感情挺不错吧?”
即便是梁阮也不由得脸皮一红。
糖人老板显然误会了她和越承之间的关系。
梁和平这小子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然难得没有出声替他们解释。
转而看越承了,他老早转头看别的地方去了,刚刚老板那句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听出来。
几人拿着糖人又往别处挤。
梁阮本来是想去看看张二妮,不想刚到包子店门口,就见一堆人搁那围着。
见状,梁阮不禁苦笑道:“忙着呢。我们还是不去打扰她了。”
梁和平点点头,语气景仰道:“我二妮姐可真能干,这包子铺生意这么好,钱都捏在她手里,日子也好过不少。”
梁阮道:“你这话要被张家人听见,不定怎么说呢。”
梁阮打小就在向阳屯长大的,清楚得很那一家子的性格。
如果说她妈冯燕已经算够极品偏心眼的,那么张二妮她妈周春妮则比冯燕还要极品得多,只是这一家子名声在向阳屯都不怎么样,虱子多了不痒而已。
张家是祖传的重男轻女,偏心眼得很。
卖闺女冲喜这种丧良心的话都干得出来,又何况是扒着张二妮吸血。
梁和平心里知道他姐说的这些并不是在夸张事实。
张家人比梁家人还要可恶得多,至少在梁和平的印象里,梁家没有干出卖闺女还要从已经出嫁的闺女手里抠钱花这事儿来过。
但他眼珠一转,琢磨了下,最后还是道:“二妮姐现在过得好,人也清醒明白,还真怕张大叔一家不成?”
张家人可比梁家人难缠。
梁阮心里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