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苏祉和清玄正在冷风呼呼吹过的跨江大桥旁站着。
快冻成了傻逼。
深夜头顶的月亮有些发红，偶尔有车经过大桥的时候，带动这地面沙沙作响。
本身今天晚上她带着清玄去参加林璟言在家里开的生日趴，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都已经打算直接在林璟言家里睡下了，结果躺在床上无聊地刷着抖手的时候，看见一条怪事通报。
一个月之前，临江公路段44路公共汽车冲开跨江大桥的防护栏，飞进了江里。
公交车上总共十四个人，杳无音讯。
救援队在江面上打捞了整整三天，才将那些人的尸体全部捞上来。
正式宣布，这些人全部遇难，无一生还。
自此，44路公交车就停止运行了。
但一个星期之前，有跨江大桥附近的居民反应，夜里十二点的时候，看见44路公交车来回不停地在跨江大桥上转悠。
别的地方不去，只在桥上不停地开，像是寻找什么方向一样。
居民大老远看见，吓一跳，不敢靠近，就向当地的奇闻异事媒体平台反映了情况。
自那天后，每天晚上，只要是走上跨江大桥的车辆，都会经历多多少少的问题。
有的是方向盘不受控制，有的直接刹车失灵，还有几辆直接抛锚，蹿进了水里。
这件事引起了社会恐慌，都说是死亡公交车回来索命了。
看到这条新闻之后，苏祉拽着清玄的前腿，就一路打车来到了跨江大桥公交车站。
公交站就在桥头，司机将人送到之后，生怕招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不等车门关好就溜了。
实在是冷。
下午的时候，天上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虽然现在雨停了，但苏祉刚参加完酒会，身上还穿着晚礼服。
是那种一字肩的款式，又很短，把她的大长腿几乎全露了出来。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冻得每个汗毛都直愣愣地在皮肤上竖着。
苏祉看了眼腕间的手表，焦急开口：“怎么还不来，这都快十二点了，再不来咱们先冻死。”
“是你先冻死。”清玄没表情地冷声纠正：“我一身的毛，很暖和。”
“你怎么这么无情…”苏祉心生一计：“回去之后把你的猫都剃光，做个围脖带上试试，肯定暖和。”
“无情的是你吧。”
清玄话音刚落，从远处缓缓驶来一辆公共汽车。
苏祉看看腕间的手表，十二点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看见公交车苏祉才反应过来，整个大桥上一辆多余的车都没有。
应该是大家知道这件邪乎的事情之后，天一黑就都不敢上桥了。
远处的公交车缓缓行驶靠近，直到距离不过十米的时候，苏祉才看清车的样子。
朝阳市里的公交车全都是绿色为主的新能源电车，全部更新过，每辆车都很干净。
而眼前这辆，车身发黑，上面都是锈迹斑斑的铁锈，前面的挡风玻璃裂得跟蜘蛛网一样。
后视镜一个掉了，一个歪了。
从汽车的缝隙中，还往外渗着红色的液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恶臭。
车停到站牌时，苏祉捂住了鼻子。
像是夏天谁家的垃圾桶发了霉扔进楼道里一样，一整个无法呼吸。
车门打开的时候，应该是因为生锈的原因，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
就像老式留声机坏了一样，读不出唱片的内容，只能粗糙地转动着。
尤其刺耳。
苏祉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为公交车司机。
五十左右的男性，头上稀疏的短发有些泛白，三三两两地在上面支棱着。
头顶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被车灯照在上面，还有些反光。
面上分布着不少的皱纹，两个黑眼圈像煤炭一样粘在眼睛下方。
整个人的皮肤泛着一股诡异的青白。
坐公交车当然是要掏钱的。
但苏祉才反应过来，晚礼服上没有口袋，她现在可是一分零钱都没有。
司机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等她投币，大眼对小眼的，还有些尴尬。
“我帮这位小姐掏吧！”身后传来一声清澈的男音。
苏祉转过身，一看才发现，是净灵。
他现在倒是不穿那一身粗布道袍了，反而穿了一件很休闲的运动装。
看着清新脱俗，衬得净灵那个干净的小脸蛋越发的好看。
车门关闭，二人一起坐到了最后一排。
正好能看见车上的所有人。
“猫猫宝贝，好久不见啊！”净灵摸着清玄头顶上灵力萌动的四个小耳朵。
清玄眯着眼往旁边挪了一下，不想让他碰。
除了苏祉和长得漂亮的小姐姐，林璟言都是不让碰一下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苏祉问。
净灵看了眼前面的众人，附在苏祉耳边轻声说：“你是闹鬼吗？我过来收拾他们！”
自从上次谢家的事过了之后，净灵选择下山游历，捉鬼斩邪。
其间还在微信上发过不少的奇闻异事给苏祉，也或多或少地向苏祉请教过问题。
净灵看了一眼前面坐着的人，接着说：“都是鬼，但是…”
他仔细数了一下，加上司机，才十二人。
“人数不对。”
听到这话，苏祉也一个个地数过去。
眼前的这些人，六男六女。
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伴坐在最前面，他们的后面是一对带着孩子的青年夫妻，女人怀里的小女孩很可爱，还睁着大眼睛，扑闪地盯着清玄。
再往后是两个背着书包的高中生，一男一女，应该是结伴放学回家的。
坐在苏祉前面的，左边的两个男的是农民工，头上还带着黄色安全脑。
右边两个女人二三十的样子，是刚下班的白领，都穿着职业工装裙、
他们虽穿着打扮都不同，但是有个共性。
那就是浑身都泛着青到发白的光，皮肤多多少少都泛着浮肿，就像是手指在水里泡了太久之后的样子，皱皱巴巴的，看着犯恶心。
每个人的嘴唇紫到发黑，仔细看，指甲里还全都是污泥。
典型的溺亡而死。
这时，苏祉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勾着嘴一笑。
“怎么不对？加上我们，不是正好十四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