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医院旁边一角的墙根。
精神病院就像个监牢一样，连高墙上面都是碎玻璃渣子和电网。
“精神病院而已，好歹是个医院，为什么弄得跟关押犯人一样？”
清玄眯起眼睛，看着这座医院，更加觉得诡异了。
他只好变成人形，带着苏祉跳了进去。
住院部的大门紧掩着，没有锁，苏祉推门进去的时候，门上传来“吱呀”的声音。
这声音很大，整个楼里都回荡着，就连门口的保安都听见了。
“谁！”
强光灯照在门上，没发现人影。
保安大叔又看了眼面前的监控，没发现任何端倪之后，才继续靠在躺椅上睡大觉。
苏祉和清玄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很明显，这家精神病院的安保十分严格。
可防的却不是那些精神病患者，而是外面的正常人。
在这个地方，陌生的面孔实在是太危险，清玄所幸变回猫形，又趴到了苏祉的肩上。
“瞧你这点出息。”苏祉捏着嗓子轻声嘲笑。
顺着楼梯来到三楼，刚进走廊，就听见尽头处杜泽房间传来的吼叫。
顺着三楼巡视了一圈，除了杜泽，所有的病人已经睡着了。
走到杜泽房间门口，苏祉往里面看了一下。
杜泽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之后，仿佛是吃了镇定剂一样，瞬间就安静了不少。
苏祉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在吵了。
今天下午的那个小护士还挺听话，说不让她值班，还真的就没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
看着空空的护士站，苏祉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她走到小护士的宿舍，开门之后，看见了墙上挂着的工作服。
按照苏祉今天上午的分析，医院内的鬼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
它不害这里的病人，而是专门挑着医生护士下手，那极有可能是对医护人员职业的报复。
苏祉干脆穿上小护士的工作服，趴到护士站睡大觉。
清玄就在一旁趴着，该睡睡，一点儿没受环境影响。
朦胧中，苏祉听见有水流的声音。
她睁开惺忪睡眼，从桌子上起身，竖着耳朵听，才发现这声音是从被封条封着的水房中传来的。
站在走廊，她盯着水房的方向看。
白天的时候，这里的鬼气还很淡，到现在，已经浓重到把整个走廊染得黑雾一片。
站在里面，根本看不见旁边病房的样子。
怨气这样大，死的时候估计意想不到的悲惨。
苏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符，将其点燃，久久不灭，照亮这前进的方向。
走到水房前的时候，才发现上面的封条已经被撕掉了。
苏祉灭掉手中的符纸，推门进去。
门打开的那刻，看见水池上正流着水的水龙头。
“浪费水资源，可耻。”
她说着，走上前去将水龙头关上。
刚拧紧，旁边的水龙头再次流出涓涓细流。
“都说了浪费可耻了，怎么这么不听劝呢。”
苏祉只好将其再次关上。
转而，所有的水龙头都被打开了，水流不止，在空荡的水房中发出诡异声响。
苏祉：“……”
她一句话已经重复了两遍了。
这时，厕所隔间内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原来是躲在那种地方了。
苏祉没什么好脾气，心中隐隐怒火迸发而出，三两步就走到隔间外。
一只手伸进去，摸到了类似脖子的东西之后，直接将里面的女鬼拽了出来。
女鬼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祉拽着，一路拽到了水池跟前。
她一股脑将女鬼的头按进去，栽到冰凉的水龙头下面冲刷。
“老娘刚刚有没有说浪费可耻！”
这不是一般的水。
这是符水。
苏祉刚刚关水龙头的时候，就已经放了符纸在上面，现在流出来的每滴水对女鬼来说，都像岩浆一样。
被符水冲到的片刻，因疼痛造成的怒吼声从女鬼的嗓中发出。
那声音尤其刺耳，就像是谁家不懂事的小孩一直按着钢琴最低的琴键不松手一样。
尖锐的声音扎得苏祉耳朵疼，松手捂住耳朵的瞬间，被按住的女鬼逃脱了束缚。
这时苏祉才看清楚女鬼的长相。
不夸张地说，她差一点就要吐出来了。
恶心的鬼苏祉见过不少，吓人的也好，反胃的也罢，基本上都能忍住不吐。
但是今天，见到女鬼的片刻，苏祉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翻江倒海。
被符水冲过的头发像粘了黏液一样在脸上身上粘着，头皮中还在往外冒着黑色的黏液。
两个大眼睛空洞洞的发黑，里面依旧在往外冒着黑水。
恶心的气味就像下水道里扔了发霉的臭鸡蛋，瞬间钻进苏祉的鼻子，她用手捂得严丝合缝，都觉得还能闻到。
“这什么玩意儿！”苏祉眉头紧紧皱着，指着女鬼大骂：“鬼也是要面子的吧？混成你这种样子真是脸都不要了！”
女鬼本身以为进来的是个普通人，没想到是个有点本事的道人。
可能是因为被突然偷袭，将女鬼完全惹怒了，她再次尖叫了起来。
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四个手脚反身粘到了墙上，像个大蜘蛛一样在墙上快速行走。
她的速度快到难以想象，就好像真的蜘蛛一样，甚至比蜘蛛爬向的速度还快。
突然，头顶爬行的身影消失了。
狭小的空间只剩下了苏祉和清玄。
将房间环视了一圈之后，苏祉冷哼：“孽畜，还想跟姑奶奶我玩捉迷藏？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眼前一阵黑气快速闪过，女鬼朝着苏祉的方向扑了过来。
苏祉一个轻微侧身，完美躲开。
紧接着，不留间隙的拿着一张符纸，点在了女鬼的后背。
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女鬼的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都说我有罪！为什么都说我有罪！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的不是我！是他们那些穿着白大褂的衣冠禽兽！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不去杀了他们！”
女鬼尖叫着，化成了一缕黑烟。
跟她对视的一秒，苏祉明显能看见，这女鬼生前死亡时的景象。
最后出现在女鬼身边的人，竟然就是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