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门的那刻，正好拷贝完毕，苏祉很顺手地将优盘拔下来，放进口袋。
她面上淡定，看不出半点慌张。
孙柔进来的时候，苏祉正在窗边，看窗外的风景。
“唉？张医生没在吗？”
听到女人的声音，苏祉转过头，浅浅一笑。
“原来是苏小姐啊，你找张医生有事？”
苏祉摇头：“不是我，林总最近最慈善，想帮助精神病院修复一下，我待他来看看。”
“那…”孙柔指指苏祉，再指指这间空荡荡的诊室。
苏祉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哦，张医生带着林总去转了，我在这儿等他们。”
孙柔应该是有事要忙，既然张成不在，她转身就要出去。
“孙护士。”苏祉及时叫住了她。
孙柔好奇地看着，等苏祉的下文。
“张医生这个人看上去很温柔，平时对你一定很好吧？”
莫名其妙的话让孙柔一愣。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勾唇蔓笑一声：“很好。”
怎么算好。
看着孙柔的面相，苏祉已经算出来八九不离十了。
长期被家暴，让孙柔经常穿长袖，即便现在天气已经炎热，也把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
张成的父亲是这间精神病院的院长，孙柔自尊心作祟，被一众的小护士追捧惯了，即便被打得遍体鳞伤，也要忍着。
算她自作自受。
林璟言跟着张成并没有在医院转太久，毕竟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林璟言只负责拿钱，施工的活儿，还是要交给分包队伍。
车上，苏祉把玩着手上的优盘出神。
林璟言正跟他说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看旁边人心不在焉，一阵无语。
掰着手指头数，娱乐圈有哪个艺人是自家老板亲自给拢资源的！
“大姐，你又在想什么？”
窗外太阳炙烤着大地，正暖和的天气，还不算很热，阳光这样充足，苏祉却高兴不起来。
她心中纳闷，就说了出来。
“杜泽根本就不是自杀的，但是警方调了他房间的监控后没发现任何问题，今天晚上我得把人召回来好好问问。”
过了十一点，苏祉又来到了精神病院。
今晚的值班护士是还是之前那个，趴在护士站睡着了。
苏祉悄悄走到杜泽的房间，用不远处挂着的钥匙开门进去，将锁挂上。
想把人召回来问话，最好的地方就是死亡时的地点。
清玄在旁边催促：“稍微快点，太难闻了。”
自从杜泽死后，这间房间也没人打扫过，味道确实不太妙。
苏祉先是把贴墙的桌子搬到了屋子中间，接着从乾坤袋内拿出个碗，放在桌子上。
将符纸点燃，放进碗中，化成了白白的烟雾，缠绕在整个房间里。
烟雾快散去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只有老白自己。
“道长这是想老白了？”
苏祉：“……”
想一个鬼差，倒是也不至于。
苏祉看了看老白身后，确定就他自己，问：“杜泽呢？我明明召的是杜泽的鬼魂，怎么就你自己？”
老白却轻轻摇头：“那厮不老实，跑了。”
跑…了？
一个已经落在阴差手里的新魂，还能让他跑了？
长长的叹息声从老白口中发出。
“说来惭愧，昨晚接杜泽的鬼差是从表现不错的新鬼的选拔的，能力业务还不是很熟练，链子没栓紧，就顾着赶紧回地府复命了，结果回去的时候空荡荡，连个屁都没有。”
既然这样，那确实也说得通。
谁第一次不犯点错不是？
只是现在问题就比较棘手了，杜泽是个新魂，魂气还不是很旺盛，找起来要费些功夫。
唯一的线索就是，既然杜泽逃跑，那便是要找害死他的人报仇。
“不就是你吗？”清玄斜了苏祉一眼：“是你把人家拍成精神病的，杜泽最怨恨的人肯定是你。”
一记拳头砸在清玄脑袋瓜上。
苏祉无语，“跟我有什么关系，成精神病完全是他自作自受。”
她掐指一算，发现杜泽的魂魄在医院后面的连排公寓。
是张成的家。
公寓内。
女人无力地在地上跪着，她全身不着寸缕，身上的鞭痕触目惊心，有的地方还往外冒着血。
即便是这样，头顶的鞭子还是不停地往身上落。
“贱女人！就凭你还想让老子伺候！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孙柔想要躲闪，但每次躲闪，都会迎来更重的一次鞭打。
公寓其实是医院的附属公寓，跟筒子楼差不多，隔音不是很好。
孙柔的嘴中被塞满布条，想叫都叫不出来。
无声的痛苦呜咽，地上的女人已经快支撑不住了，男人的暴虐让她害怕，即将晕倒。
头顶的灯光突然开始想短路了一样，以极快的速度闪烁着。
电流滋滋而过，闪了两下之后，灭了。
趁这个空挡，孙柔快速起身，跑到旁边的卧室，将门反锁。
张成被她这一动作彻底激怒，奋力地敲打着门框。
孙柔身体一软，无助地瘫坐在地上。
她知道，门一旦被打开，迎接的将会是更加残暴的毒打。
敲了好久不开，张成去厨房拿了菜刀，一下一下地砍向门把手。
门外的人像个恶魔。
不！他就是恶魔！
孙柔躲进衣柜，颤抖地用里面的衣服将自己紧紧包裹住。
门外的声音忽然停了。
过了没多久，尖锐的叫喊像杀猪一般腾起。
这叫喊声和刚才愤怒的吼叫完全不同，不想是因为愤怒而发出来的，倒更像是恐惧。
“别过来！别过来！”
她听见门外的男人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地用力磕头，与木质地板发出咚咚的声音，像是在极力乞求着什么。
孙柔捂着耳朵不敢听。
她想出去查看，但是张成精神严重分裂，双重人格。
白天是个温文尔雅的医生，到了晚上就会变成吃人的怪物。
她怕对方是不是有分裂出了什么人格，或者在演戏骗她。
她怕一旦打开这个门，自己会死在张成的手下。
没过太久，门外的声音彻底停止了。
寂静的黑夜没有一点声音，好像这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孙柔壮着胆子过去看门。
门起先是打开了一条缝，在看见地上的尸体之后，孙柔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