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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有意思了。

一个在地下深处的教育机构,满眼都是腐朽的味道,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什么正常的建筑。

“看来是赵无乾将我们引到这里的。”清玄纵身一跃,变成了猫身落在教室最前面的办公桌上。

“所有的门都打不开,这个房间里应该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唐茹的尸体。

苏祉掐着手指,稍稍算了一下。

这房间内阴气极重,被什么东西覆盖着,好像阴曹地狱一般冷。

“确实。”苏祉淡声一句,看着眼前的黑板出神:“阴气重,阳气衰,这房间该好好搜搜。”

房间虽大,却没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得过去。

无非是少了些光亮,若干符纸燃起的符火在房顶处,也能将宽敞的房间照亮大半。

其实也没什么好搜的。

苏祉向来讨厌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鬼,在她面前装神弄鬼,多少有点不知轻重了。

眼前的黑板处传来沙沙的声音。

转身看去,一根只剩半截的粉笔,正在黑板上写着字。

刚想着装神弄鬼的家伙,这家伙就来了。

苏祉和清玄也没挡着粉笔的动静,由着他在黑板上飞舞,毕竟苏祉也想知道,操控粉笔的东西,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直到粉笔停止挥舞,黑板上出现了几个大字。

“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清玄小声地重复黑板上的话。

下面又多一行:“我的孩子不见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苏祉无语,孩子不见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又是孩子,她才刚刚解决了一个小屁孩儿。

这时,头顶的灯竟然亮了。

虽然的灯光不是很晃眼,但跟符纸的火光相比,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符纸尽数灭掉。

灯亮起来,苏祉才发现,原来这间教室中,每个凳子上面都坐着个小孩儿。

这些小孩看着也就八九岁的年纪,男生女生都有。

身上穿着清一色的小号学生服,大概是民国时期的服饰样子。

女生居多,都是清一色的蘑菇头,虽然男孩只有一部分,但每个人额前的碎发都遮住半个眉毛,看上去十分可爱。

这里的小孩儿,不出意外的话,都是鬼。

苏祉站在讲台的黑板面前,倒像极了这些孩子的老师。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了。

孩子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老师好——!”

还真把苏祉当老师了。

她其实鲜少跟这么多孩子相处过,也就之前拍儿童手表的广告的时候,身边有七八个小演员。

而现在,往教室里大致一数,差不多五十多个。

个个还是长相诡异的样子,脸色苍白,发着蓝光,眼睛里半点白色的瞳孔都没有,全是黑乎乎的瞳仁。

但凡是个正常人看见这样的一幕,估计都会吓晕过去的。

但苏祉就不同啦,她跟清玄哪个是正常人?

哪个不是见了鬼之后追着人家跑的夯货……

苏祉再看黑板上的字,好像突然之间有了眉目。

她很淡定地擦掉了上面的字迹,拿起粉笔重新写了一串。

【我的父母】

又在上面写了一串小字。

生日,年龄,职业,性格,爱好。

放下粉笔,苏祉笑笑:“同学们好,今天咱们来讲一下大家的父母。

给大家十分钟的时间,按黑板上给出的提示组成一段通顺的话,十分钟后依次站起来描述。”

话音落地,这些孩子变得热闹了起来。

有的小声组织语言,有的声情并茂朗诵。

十五分钟过得很快。

苏祉轻轻拍了两下手,这些孩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好了,同学们,时间到了。”苏祉指了下第一排最左边的小女生:“就由你先来吧!”

小姑娘光看一眼就可爱得让人忘不掉,两只大眼睛水灵灵地眨着,纵然全是黑色看着还有些恐怖。

不过能看得出,生前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宝贝。

苏祉喜欢得紧,跟人家说话的语气都轻慢了不少:“这位同学,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这孩子性格很好,拖着稚嫩的童音开口。

“我的父母同时经营一家饭店,我的爸爸的生日是1912年12月24日,今年二十八岁。

他很好,经常会开玩笑逗我和妈妈开心,最喜欢编花篮送给妈妈。

我的妈妈是1914年10月初10生,今年二十六岁,她很温柔,最喜欢种花。”

这听上去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应该不是方才黑板上描述的鬼的孩子。

那就下一个吧。

轮到第二个小孩儿,是个胖乎乎的小男生,好一阵慷慨激昂的陈词,苏祉听得都有些热血沸腾。

“我真不知道你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清玄坐在讲台桌上,尾巴一摇一摇地盯着苏祉小声道。

“知道这些孩子父母的工作和性格,就能知道谁是鬼要找的孩子了?这些没什么关系吧?”

单这样看去,确实没什么关系。

但这些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家里都很有钱。

刚才第一个姑娘说了,自己的父亲生于1912年,今年二十八岁。

那“今年”就是1940年。

1940年是什么年代,是战争年代。

在那个年代还能供孩子上得起这样一个洋学校的,多半是贼有钱的商人,或者军|阀世家。

这样来说,便很容易能找到那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只有不同,才会出现变化,只有不同,才会出现怨怼。

这般小的孩子,只有出现了怨怼,才会发生事端。

果不其然,时间过了多半个小时,这里孩子的父母,不是什么商店的管事,就是布庄的老板,要么就是首饰行的龙头。

甚至还有一些世家子弟,或者祖上行医的书香门第。

基本上没有穷苦人家。

直到轮到角落里最后一个孩子的时候,这样的规则才被打破。

那是一个跟大部分孩子穿着都一样的小男生,衣服上,袖口处打着补丁。

这孩子看上去脏兮兮的,头发也有些杂乱,小拳头因为紧张握得死死的,就好像通过握紧的拳头,能找回一丝勇气一样。

“老…老师好,我…我没有父亲,我的母亲是…是宜春楼的……”

话未说完,哄堂大笑。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小孩说了一句:“老师!他娘是宜春楼的妓|女,他爸爸是个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