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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林锦泽喃喃地脱口说出了这两个字,脑中顿时轰然一响,各种情形心念电转,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他方从左边走上舞台时,就觉得右边那片伴奏和声的人群里,坐在第一个位置的少女很熟悉,就好像一个以前非常非常熟悉的人,有段时间未见,突然就出现在面前,却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他放慢脚步左思右想,还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他翻身坐起来,近距离的盯着那少女看清楚之时,混沌一片的大脑突然闪出一个画面,瞬那之间想起她是谁了。

林锦泽看看那圆桌般大的崇圣三塔藤牌从顶上砸到了他们脚边,这东西要是正砸在他头上,就算不残疾也绝对好过不了。

他感慨万千欲说还休,看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一句词: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然后他就喃喃说了两个字——“是你!”

那惊魂未定的恩人可能没有听清楚,因为她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了句“不用谢”就跑了……跑了……八成以为林锦泽说的谢谢……谢谢……

林锦泽愣神了。

现场一片慌乱。

他这边倒是死里逃生躲过一劫,还拽了一句词儿。后边那随行的兄弟就没这么幸运了,被另一面掉下来的四海龙王藤牌砸在背上,惨叫一声倒在了舞台上。

这下舞台上出了安全事故伤到了人,顿时如油锅沸水,此喊彼叫,乱哄哄一片,有人往台上跑,有人往台下窜,场面极度混乱,秦珃的压轴表演也没法进行了。

林锦泽没被砸到,只是虚惊一场,更何况有秦大明星在,他这个助理就被彻底忽略了,自然也就没人在意他。

大家伙都去顾伤者了,七手八脚上去帮忙。

林锦泽也赶忙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别说摔这一下还挺疼的,要是在混乱中被踩上一脚,就浪费那少女救他的一片心意了。

说到他那救命恩人,也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女英雄,早跑没影了。不过就现在这混乱场面,他就算有那感恩的想法,确实也没法握着人家的双手感激涕零。

在一片人声鼎沸的混乱中,主办方人员上台安排着把伤者送到早已候在外面的救护车上,“滴滴滴”拉去医院了。

林锦泽想,明天找个时间好好的谢谢她。

至于明天去哪里找她道谢呢?林锦泽觉得这不成问题,因为那少女他认识!

其实他并不认识那少女,他压根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多大岁数?在做什么工作?所以说认识并不准确。

就好比那个顶流大歌星秦珃,别说粉丝,就路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住址、年龄。但路人真正认识他吗?

这比喻也不伦不类,反正就那个意思吧——见过她很多次,熟悉她的样子,看过她的喜悦和悲伤,但是没有真正的认识她,甚至最基本的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事情说来话长,要追溯到两年多前。

林锦泽是云滇省数得上号的豪门林家的大公子,华升集团的太子爷。

不过,他为人比较低调,不爱抛头露面,更不喜欢出现在传媒或网络新闻之中。

其实,真正的资本豪门和红色权贵,基本都不会暴露在大众面前,免得被人评头论足,动辄搅风搅雨。

除了亲戚朋友,或顶尖的那几个明星歌星,狗仔队都基本没人认识他,更别说普罗大众了。

那些传媒杂志或者网络电台想要采访他,也被他拒了。就算偶尔参加一次活动,也是跟在大明星后面充做随行人员,从不显山露水。

林锦泽在音乐界倒是挺有名气,当然是他的笔名,填词作曲非常了得,有好些流传甚广的词曲都是他创作的,特别是顶流大歌星秦仁的好几首封神之作,都出自他之手。

不知道内情的人,总说他是秦珃的御用词曲作者,实际上秦珃才是太子爷的御用歌手。外人以讹传讹,林锦泽这样的太子爷,也用不着图那些虚名,便连解释也懒得解释了。

两年多前,大约是那年十二月初吧,具体时间记不清楚了。他一时不快就发了神经,自己跑到风花雪月城采风,也就是所谓寻找创作灵感。

林大公子虽说为人低调,但奢华那是必然,吃穿住行等生活质量肯定要保证最好。

到了风花雪月城,那自然是下榻在首屈一指的南诏大酒店。

二十八楼顶层的豪华套间,几乎三百六十度全景视野,这个季节,早晨太阳一出来,就会透过落地窗,暖洋洋的照在床上。早晨睡到自然醒,伸伸懒腰起来后,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览整个风花雪月城的风景——春花、秋月、夏日、冬雪。

除此之外,你要想看细致的也行,只要有个合适好用的工具。

比如,林锦泽现在就是这样。

他刚刚才起床,系上cK法兰绒睡袍的腰带,叼着一支特供云烟,拿了cL cURIo高倍望远镜,舒适地站在落地窗前,懒洋洋地欣赏着大理古城,远处的苍山、岩石、树木、洱海、公园、海滩、公路、地标、高楼、庭院、茶花、街道、车辆、红绿灯、行人……

只要微微调整焦距,远处的景物或人,就倏忽到了面前,触手可及一般。他可以不动声色的观测,细细品味美景美物,慢慢琢磨某个人的神态表情动作,感受他或她的喜怒哀乐,猜测他或她的故事,揣摩他或她的心理……

冬日和煦的阳光暖哄哄地洒在林锦泽身上,跟洒在地面上那些熙熙攘攘的行人身上一样,只有大公无私的太阳,永远公平地温暖着世人,毫无偏颇。

林锦泽喜欢这样,以上帝的视角俯览着下界的芸芸众生,这让他生出许多感悟,反复咀嚼着各种心情、理念、态度、情感、挣扎、犹豫、妥协……从中提炼升华来获取灵感,创作出一首首歌曲。

创作过程中采风的方法很多种,灵感来源也各自不同,林锦泽喜欢的就是这一种。

林锦泽缓缓移动着望远镜,一点一点调整着焦距,一帧一帧欣赏着动图,这是一部活色生香的电影,演员都是本色表演,绝不矫揉做作,十分贴近生活,他盯着镜头里面的世界,从远到近,从左到右,从大到细……就像一个刚刚发现新世界的顽童,饶有兴致地慢慢观赏着。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幅少女的侧颜剪影图。那可能是在一个餐厅厨房的后巷,好像是什么白族美食城吧,他晃眼看了一下,记不清楚,也懒得再移镜头去看,反正不重要。

那少女薄薄的后背斜靠在门框上,乌黑的头发简单的束着,光洁的额头,搭在额前的左手挡住阳光,因而投下巴掌宽一小片阴影,纤细的手掌莹白透明,弯弯的眉毛,微阖的双眸,颤动的睫毛,缓缓沁满眼角的泪珠,在阳光中晶莹剔透摇摇欲坠,青涩的脸庞,乖巧的耳朵,耳门前细小的绒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瘦削的下巴,轻巧的颌骨,雪白的脖颈,缓缓隐入衣襟,素白的衣衫,盈盈一握的腰肢,右手曲在背后垫着门框,修长的双腿,小巧的绣花布鞋,从头到脚,沐浴在阳光中,却整个人都笼罩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

林锦泽怔住了,这少女算不得美人,比起林锦泽见过的那些美艳绝伦的明星和气质优雅的名媛,她只是一朵小小的淡淡的山茶,但那不沾尘埃的气质和柔弱易碎的样子,还是抓住了林锦泽的镜头,再也移不开。

林锦泽将焦距微微调了调,仿佛隐去身形站在了那少女面前,甚至看得到她脸颊上皮肤的细腻鲜活,听得到她呼吸微微的起伏,闻得到少女幽幽的体香。

当那颗泪珠在睫毛上颤动的时候,林锦泽感到自己的心也随之颤动。

当那颗泪珠缓缓滑落时,林锦泽好像听到了“啪”的一声轻响,仿佛心摔碎了的声音。

当那少女抬起灿若星辰的眼睛看过来那一瞬间,林锦泽觉得她看到了自己,吓得他赶紧低头扫视全身,好像没有不应该裸露在外的任何身体部位,但他还是有点心虚,紧张地整理了一下睡袍的衣襟,没来由地想:幸好……

可是,幸好什么呢?这南诏大酒店的顶层,到那少女所在的位置,直线距离也至少上千米,她如果没拿着高倍望远镜,那除非是长了火眼金睛,不然绝不可能看见自己。

林锦泽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觉得自己莫明其妙,便嘟囔了一句:妈的,紧张个屁!这里是顶层,她就有那千里眼,也不可能往上看到这么高!等等……想这些做什么……这都哪儿跟哪儿嘛!八竿子打不着。

这样想着,他才放心地又将望远镜举到眼睛前面,再看时,那少女不见了,只剩门框!

林锦泽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心想:她应该是进去干活儿了吧……

其后,林锦泽就开始时不时或有意无意的去看那条后巷,却再没有看到那少女。

林锦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疯了,他对自己这种不可理喻的行为感到忐忑不安。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这样干,只好自我开解:这是创作一首好歌曲必须的,观察到一个有趣的人,那令人难忘的灵感可能创作出一首绝妙的歌曲,这样做是必须的!这样想着,他终于勉强过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直到第二天早上差不多同样的时间,林锦泽又看到了那个少女,依然是那样靠在门框上歇息,依然是那样的眉眼姿态,依然是那颗晶莹欲滴的泪珠,依然是那样素白的衣衫,依然是那样笼罩着浓郁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