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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索云嫣像以往一样骑车去田家院子。

路过荷塘时,林锦泽早已经等在那里。

他依然穿着初见时那套白色的衣服,就是跳进荷塘弄脏了,又让索云嫣洗干净的那套。

六天未见,林锦泽瘦了一大圈,衣服空荡荡的,可是,那纯白色短袖棉t恤,依然被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撑得有型有款,米白色五分裤依然显得双腿修长而有力,雪白的运动袜裹着半截小腿,脚上蹬了双杏白色球鞋,鞋口处脚踝隐隐凸出,双臂精瘦欣长,简短乌黑的寸发,垂直高挺的鼻梁,线条明朗的薄唇,只是那双眼睛不像初见时的神采奕奕,却盛满了难以言说的悲伤,就那样痴痴的看着索云嫣。

一切好像回到了一年前初相遇的时候,可惜一切又都好像不同了。

擦肩而过时,索云嫣和林锦泽四目相视,微微停顿了半秒,偏过头去,骑车走了。

虽然索云嫣没有回过只言片语,但林锦泽知道她每一条都看过了。他实在想念的睡不着,早早跑来荷塘边等着,不奢望索云嫣能跟他说话,只求能看看她就好。

索云嫣清瘦了好多,腰肢不堪一握,骑在那电动车上,轻若无物,若不是电动车有点重量,风大了都令人担心,她会被风卷去。

林锦泽痴痴的目送索云嫣越去越远,终于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荷塘里依然满池风光,大大小小碧绿的荷叶,像一只只翡翠碧玉盘子,间杂着浅红、深粉、嫩白、鹅黄、淡橙的荷花,相映成趣。晨风微微拂过,盈池荷花在朝阳下摇曳生姿,娇艳而不妖异,妩媚而不蠹俗,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无论世事如何变化,情侣对面不识,这满池的荷花却娇艳依旧,未曾有一丝改变。

索云嫣晚上有私下的各个场子演出,有人点唱《问情》《皎皎月》《海风》那些歌曲,她都淡淡回说“不会唱”。

点歌的人讶异地嘟囔:“以前听你唱过啊,挺好听的,怎么就不会唱了呢?”

索云嫣垂首无言。

林锦泽依然默默开车陪着她,索云嫣虽然从不再乘他的车,但也没有不让他跟着。

这样默默相陪的日子虽然难熬,但还是渐渐到了火把节。

今年的火把节特别早,公历七月十五号就开始了。

市中心公园依然举办了文艺汇演,索云嫣依然坐在右边伴奏。

林锦泽回想起一年前,也是火把节,他陪秦珃过来演出,就在这舞台上,差一点被藤牌砸到,是索云嫣飞扑出来撞开了他。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是一年。

公开的汇演结束后,索云嫣还有一场民俗会那边组织的篝火晚会演出,段无瑕和董庭兰的演出分别在其他的场地,三人各跑一边。

林锦泽开着车默默跟在后面,直到索云嫣打开院门走了进去,回身关门的刹那,两人隔着院门对视,都有千言万语在心底,却说不出一个字。

索云嫣缓缓关上了院门,脚步声渐渐消失。

林锦泽回到车上,抽出一支烟,想要点燃,又叹了一口气,索然无味地捏在指尖,将头靠回驾驶座,默默出神: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阿嫣原谅我?不知道阿嫣还会不会原谅我?

林锦泽看着紧闭的院门,半晌,闭上了眼睛,回去民宿那边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如在这里,好歹离索云嫣近一点。

盛夏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月明风清,转眼就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不一会,大雨如竹筒倒豆子般砸下来,猛烈地叩击着车顶,噼噼啪啪,震耳欲聋。

林锦泽木然地睁开眼睛,看了看,也懒得管,只是关紧了车窗,抱着双臂,头斜靠在椅背上,看着索云嫣的窗户。

索云嫣的房间在二楼,早已经熄了灯,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

林锦泽痴痴的看着那黑黝黝的窗户,分手之前,他也这样守过,那时候满心的欢喜和甜蜜,现在却是满腔的酸楚和苦涩。

雨声渐渐地小了,不知道什么时辰了,林锦泽也懒得看时间,只呆呆看着那扇窗户。

突然,一道闪电劈过,又响起一声惊雷,之后,索云嫣的房间亮起了灯,刹那间,林锦泽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使劲揉了揉,仔细看,索云嫣房间的灯真的亮了!

林锦泽心里涌起无数个念头:阿嫣怎么了?被打雷吓到了吗?还是做噩梦了……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似乎有灯光亮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院门,紧接着院门打开了,有个身影匆匆跑了出来,径直到了车子旁边,急急地敲着车窗,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双木!双木……”

林锦泽赶紧打开顶灯和车窗,就看见索云嫣站在雨中,满面水痕,也不知道是泪珠还是雨滴。

林锦泽急忙打开车门下了车:“怎么了?阿嫣。”

索云嫣颤抖得厉害,一手抓着林锦泽,一手指着院里,声音十分恐慌:“我阿婆……摔倒了……摔在地上……阿婆……阿婆她……我喊不答应……我……”

林锦泽握住她的手,沉声说:“不要慌,阿嫣,有我在呢,先带我去看阿婆!”

索云嫣还是慌乱得无法自控,磕磕绊绊的拉着林锦泽往院子里走。

雨淅淅唰唰地下着,灯光昏暗不清,林锦泽无法辨认脚下的路,只跟着索云嫣急急往院子右面的厢房走。厢房的门开着,灯光更昏黄,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两幅遗像,一男一女,都还年轻,慈祥的笑着。遗像前是一张供桌,桌上的香炉里插着两根香,香头上的火星明明灭灭,看起来烧了约莫大半枝,满厢房厚重的檀香味道。

一位年迈的阿婆仰面倒在地上,旁边丢着一根手杖,另一面翻到着一把椅子。

索云嫣被门槛一绊,一下摔到了阿婆旁边,她哆哆嗦嗦的说着:“阿婆在这里……这里……可是……可是我喊不答应……我……我想扶她……扶她……起来……起……”

索云嫣慌乱得语不成声,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夜半三更,风急雨骤,相依为命的阿婆倒在了父母的牌位之前,生死不知,她又如何能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