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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云琅不指出,卿玉也是很好奇宗盛会讲什么的。

他是会讲自己进幽冥宗之前的遭遇?还是其他?

少女略带兴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盛宗不动声色地垂眸,遮住眼底的深黯。

他虽然五官平平,但肌肤极白,透着不见天日的冷白和冰冷,眸光垂下时,众人可以看到他抿着的薄唇。

淡无血色。

卿玉不禁沉思,想来这望峰的日子并不好过,才能叫人被磨得如此心平气和,宛若一片死水。

而好巧不巧,宗盛便讲了他在望峰之事。

“第一缕太阳光落下时,弟子便从居所起身,去崖壁上摘灵草灵芝,但同样也要小心被囚在崖壁上的罪人。”

“他们个个腰肥身壮,虽被宗主的玄铁链子压抑了修为,但若是被他们一拳打下来,也是会重伤断脉的。”

云琅眉头一皱。

卿玉也是啧啧感叹,这望峰与恶人谷的差别就是,它好人坏人都关,也不知是为了好人,还是为了坏人。

青年仿佛没有看见众人惊异的表情,依旧垂着眸子淡声道,“而我在那里居住了十年。”

“除我之外,还有楚师兄,林师兄和石师姐。”

倒霉四人组,卿玉在心里道。

不过眼前之人也确实可怜。

感受到少女怜悯的注视,宗盛忍不住捻了捻指节,神色却依旧平静,“随后便是分拣药材,煎药炼丹,抄录书籍,浣衣裁补…”

卿玉听得头脑一黑。

而云琅的脸色早已一片冰冷,“燕落钧竟如此对待没有灵力的弟子。”

宗盛面色平静,一边不遗余力给死对头抹黑,“宗主也是为了弟子好,毕竟当时救了弟子还愿意给弟子们一个安身之处,弟子已经很感激了。”

云琅艰难道,“可他分明可以有个更好的安排,或者想个办法让你们修道练习,而不是在那种苦寒之地久居十年。”

虽少时飘零,但她的半生都在泠鹤宗度过,那里有爱她宠她的师兄师姐,也有可爱的师弟师妹。她素来和师兄弟们一起修炼,一起玩闹,一起下山试炼。

万万没有想到,在别处会有如此区别对待之人。一时眉心蹙蹙,更是对燕落钧看不顺眼了。

云琅握拳,“此事我先前不知,但与穷凶极恶之人共处一处,岂不是羊入虎口危险万分?”

“现在既然我知道了,便一定会想办法阻止燕落钧此等行为。”

“云琅仙子不必——”

“仙子不可——”

卿玉和宗盛几乎是异口同声,云琅狐疑望去,一人面色平静,一人唇角含笑。

只是不知道为何,都有些奇怪。

云琅皱眉,并不想放弃,“此等不公待遇,如何能落在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身上?我若是不管,那岂不是作壁上观?”

“我云琅做不到。”

少女声色温和,但却坚定无比。卿玉虽有顾虑,但到底心中宽慰,涌过一阵暖意。

虽然夺舍人害她双腿被废,但小师妹依旧是当年那个热血正直的师妹。

倒是宗盛静静道,“我说这个故事,并非想要云琅仙子为我不平出头,我只是说一个故事,一个已经是过去的故事。”

换而言之,他现在过得已经不是之前的生活了。

云琅半信半疑,“当真?”

宗盛略微颔首。

他眸色漆黑,望人时显出一股格外的认真,倒叫云琅一时不敢直视。

她略微别过脸,掩饰似地咳了咳,“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出面了。”

加重了语气,“只是你若是骗我,我可不会放过你。”

“弟子自然不会。”宗盛俯身行礼。

卿玉随之俯身。

唉风水轮流转,曾经她是剑道之首,受弟子仰慕尊重,小师妹云琅曾信誓旦旦要打败她,成为新的正道第一。

却不知正道第一,她曾经的师姐正站在她面前给她行礼呢。

只是这一俯身,便不可避免地,视线又落在少女双腿上。

心里便对那夺舍者的恨又加深几分。

小师妹曾穿着时兴仙衣在花海中翩翩起舞,曾一跃剑指内宗门,多么骄傲热烈的少女,明媚如三月的春花,如今却只能与轮椅为伍,相伴于这深绿长亭。

是她的错。

卿玉垂眸,遮住眼里的阴沉冷漠。

却不知一旁的宗盛看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若是说,之前他只有三成的把握,如今见到她对云琅,便是有了七成。

而最后三成。

宗无极眸色一暗。

他需要一个时机。

加以验证。

两人各怀鬼胎同步而行,被云琅身侧的小侍女送出去。

青年步履平和地走在前头,卿玉的脚步却有意放慢,最后来到了侍女身边,眉眼弯弯低声道,“妹妹可知云琅仙子为何忽然吐血?”

那侍女警惕又嫌恶地瞥了卿玉一眼,冷冷道,“我骨龄二十有六,你有几何?”

“……”虽说她这具身子小,但她本体可是已有百来多年了!这个可恶的小丫头片子!

卿玉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姐姐说的是。”

“哼,”那弟子停步,“你知道就好。”

又凶恶地瞪了她一眼,“别说你是幽冥宗的人,就算你是泠鹤宗的人,云琅仙子的事,又岂是你一个小小杂役可以随便探听的?”

“今日姐姐我就告诉你一句箴言,那就是——”

“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

“……”

卿玉一时无言,又不好同一个本心不坏的丫头片子计较,只能点头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而不远处的宗无极却缓缓停下脚步。

唇畔掠过一丝笑意。

卿玉道,“你现在要去哪?”

青年停下脚步,绿池边吹来一阵凉风,吹起他耳边的发,浓黑飘逸,与他沉黑的眸子相得益彰。

他静静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方才之事。”

许多年前曾问但被堵得哑口无言的卿玉尬笑,“世人本就诸多无奈,我又何必非要清楚明白?”

宗无极微笑,沉沉望着她,片刻后俯身行礼,一张平凡的面孔竟也显出三分沉稳来。

那是一种笃定自信之人才有的不同寻常。

他道,“盛有一言,不得不说。”

“不知姑娘,可有心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