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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海醒了?

松似月心头一惊:“这消息确切吗?”

“不确切。”

“你会有麻烦吗?”

“不会。”

他越是这样轻飘飘一笔带过,松似月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顾之舟本来是顾家长子。

母亲晨颂家世显赫,温良恭顺。

顾之舟的父亲顾长海年轻时候虽然一贫如洗,但才华斐然。

郎才女貌,当年也是一段佳话。

顾长海在晨家的扶持开疆拓土事业高歌猛进。

晨颂的身体却在双亲去世后一天不如一天,熬到顾之舟十岁那年,终于油尽灯枯撒手西去。

顾长海怕自己睹物思情,遣散了晨家所有的佣人,翻新老宅挂上了顾家牌匾。

在集团内部大刀阔斧搞改革大换血,顺利把晨氏集团变成了顾氏集团。

同年,把顾之舟带到一个满面笑容华贵雍容的女人面前让他叫母亲

不等顾之舟反应。

顾长海又从女人身后拽出顾之舟最好的同学兼哥们儿:“重新认识一下,这是你的亲哥哥—顾之威。”

一夕之间,晨氏消声劣迹。

顾之舟从芝兰玉树人人艳羡的长子,变成了一个小胡作非为,顽劣不堪的次子。

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两年前顾长海车祸重伤成了植物人。

顾之威多年顽疾发作,病痛难行,只能坐轮椅。

顾之舟一改纨绔,顺理成章上位。

两人结婚两年,顾之舟掌管顾氏集团两年。

从来没有带她回过老宅。

“你是要借着给我举办生日的幌子,确定老爷子是不是真的醒了?”松似月问。

顾之舟点头。

松似月一下子紧张起来:“会有危险吗?”

“我在,你不会有危险。”

其实松似月一点也不关心自己。

她担心的是顾之舟会不会危险。

想要张口解释,但又觉得以两人现在的情况,这么说就显得太亲密了,像是自己故意留恋什么似的。

好在顾之舟似乎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他眼神描摹着松似月精致的锁骨。

半晌才从身后拿出一个泛着哑光的丝绒盒子递过去:“不喜欢过生日?”

“喜欢。”松似月嘴唇上扬,勾起一抹向上的弧度。

顾之舟从小纨绔,脂粉堆里那些手段他玩得得心应手。

哪里看不出,松似月不是在意金银这些俗物的人。

可除了清明,大小节日和出差,他都会给松似月送珠宝。

亲眼看着她当面说喜欢,转身就扔进了保险柜,那些名贵的珠宝再也无缘见天日。

秘书劝他,少奶奶书香门第,内心充盈才会不在乎身外之物,您千万别生气。

顾之舟哪里会生气?

他就想等着看,狐狸什么时候显原形。

可是现在,顾之舟知道,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她显原型了。

“喜欢怎么不打开?”他食指轻轻一拨,松似月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睫毛颤了颤,揭开了盒子。

一串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闪烁着耀眼的华光。

“谢谢你,之舟。”苍白的小脸挤出淡淡的笑意。

顾之舟情不自禁靠过去,把人搂进怀里,柔弱无骨,轻飘飘的,没什么份量。

松似月挣扎。

顾之舟捏她的腰:“别忘了,法律上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有资格行使丈夫的权利。”

四目相对,松似月终于停止挣扎,清浅的眸子漾着水光,半晌喉咙里艰难挤出一个字:“好。”

顾之舟蹬鼻子上脸:“那我……可以吻你吗?”

松似月心如刀割:“可以。”

唇瓣相贴。

顾之舟只品尝到无尽的苦涩。

刚才松似月梦中又一次喊了“哥哥”,据他所知松似月是松家独女。

没有亲哥哥,就只能是情哥哥了。

到底是他在痴心妄想。

***

不同于顾之舟别墅的闹中取静,豪华富丽。

顾家老宅盘踞在炎城的半山腰,占地数千亩,整个庄园被翠绿的苍松包裹,古朴庄严,威风凛凛。

小时候松似月常常跟母亲来这里玩。

松晨两家原本是世交。

晨家变成顾家后。

松家甚至帮顾之舟收拾了很多烂摊子。

顾之威少年老成,总代表顾家去松家致谢,顺便给松似月带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后来松似月出国求学,两家慢慢就断了往来。

进入庄园后,汽车了又开了大约二十分钟。

穿过一片幽深茂密的竹林,曲径通幽处赫然是一片硕大的绣球花海。

松似月的记忆中顾之舟的母亲性情温柔和善,院里院外都是梅、兰、竹,菊那些雅致植物。

像现在这样,红黄蓝绿,五彩斑斓的景象几乎没有见过。

她下意识拉开车窗。

“你喜欢?”

顾之舟胳膊虚虚搭在扶手上,正闭目养神,冷不丁突然开口,松似月吓了一跳,慌忙点头:“嗯。”

“顾之威种的。”

顾之舟占有欲特别强,他绝对不允许松似月关注任何一个除了他之外的男人。

“啊?”松似月立刻紧张起来,“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花芳香浓郁,不招人烦,我……”

顾之舟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松似月怕他又不高兴了,没话找话:“快到了吧?”

“嗯。”

果然,花海的尽头,是两列严阵以待的佣人。

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佣推着一个面容俊雅,神情温和的年轻男子。

顾之舟下车后并没有跟男子互动。

而是绕过车头亲自替松似月拉开车门,然后绅士地揽过她的腰肢。

年轻男子也始终默契地没有开口。

顾之舟揽着松似月走过去:“怎么伺候的?天这么冷,大少爷在风口上冻坏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咳,”年轻男子这才掩唇一咳,“我这老毛病不打紧,倒是你,昨晚下雨山路难行,我实在不放心。再说小月长大后第一次来咱们老宅,我这个做哥哥怎么能不亲自迎接?”

说完对顾之舟宠溺一笑,把目光转向松似月:“小月,还记得我吗?我是之威哥哥。”

松似月礼貌一笑:“大哥好!”

顾之威眼中闪过一丝怅然:“好好好,都别站着了,进去吧!”

尽管顾之威拒绝,顾之舟还是接了轮椅,亲自推着慢慢往里走。

老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顾之舟像是很满意:“大哥有心了。”

“小月的生日,谁敢怠慢?再说,”顾之威反手拍了拍顾之舟手背:“我哪有这本事,都是妈的功劳。”

顾之舟没说话。

顾之威叹了口气:“你呀,让我夹在中间怎么是好。”

顾之舟显然不想聊这个:“老头子怎么样?”

“能怎么样?熬着呗!”

“我说送医院,你们都不听。”

“医院哪有家里好?再说,妈也舍不得……”

松似月沉默地跟在旁边,兄弟俩聊着家常,一派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