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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不言跟赛神仙说话的时候站得很远,松似月没有听到两人对话的内容,但此刻的她也根本无暇他顾。

车厢里有些闷热,松攥着结婚证的手心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她却舍不得松手。

两年前从民政局出来,顾之舟就把结婚证拿走了。

她当时满脑子都是母亲的伤,根本没想别的。

后来也没有机会用,所以结婚两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触碰结婚证。

松似月觉得很神奇。

薄薄的几页纸,把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牢牢束缚在一起,打上彼此的烙印,就连生死都不能拆分。

人生总有那么些奇妙的瞬间,意乱情迷也好,鬼迷心窍也罢,不顾一切,就想做自己。

松似月现在就是这样。

被顾之舟看不起也好,轻视也罢。

她就忍不住想打开结婚证看看。

内容非常简单,除了姓名就是一长串身份证号码。

照片上盖着刚印,两人的脸有些微微变形。

松似月也没有像现在的年轻女孩一样戴上精致的头纱,没有穿象征纯洁的白裙子,没有灿烂明媚的笑,她的眼尾甚至带了点刚哭过的红。

那天她不知要结婚,穿了一件皱巴巴的卫衣。

顾之舟也没有笑。

但他西装革履,英气逼人。

松似月摩挲着结婚证上的照片,一时间竟悲伤得不能自己,到底是不般配,原来从当初结婚的时候都初见了端倪。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顾之舟说:“听说,离婚证不需要照片。也对,都离婚了,早就相看两厌,谁还愿意看到对方给自己添堵?”

从赛神仙出来,顾之舟一直面沉如水。

直到这时候他才回过神。

看到松似月如丧考妣的脸,顿时愣了一下。

目光下意识落在她摊开的手掌上:“看什么呢?有今天没明天的样?”

语气沉稳又温和,像在顾家老宅的时候一模一样。

松似月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又疼又涩。

回想着他刚才在警察面前尴尬的情景,她忍不住有些自责。

说到底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对不起,今天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松似月说完合上结婚证,

“你哪里不好?”顾之舟挑眉,“是长相幼稚还是背着我去相亲?还是警察训斥我你幸灾乐祸?”

顾之舟就是有这样的能耐。

就算天大的事情,在他那里也会雁过无痕。

“我没有背着你相亲,也没有幸灾乐祸,我哪里幼稚了?”松似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话篓子赛凡凡传染了,心情骤然一松,废话也跟着多了起来。

顾之舟却像是很享受她这样放松的模样,眼尾弧度微微上扬

但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长臂一伸,把松似月罩进怀里:“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手心骤然一空,结婚证冷不防被他夺了过去,松似月“哎呀”一声,想抢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被顾之舟从身后搂着,两人腹背相贴,熟悉的檀在空气中静静流淌,松似月脸颊瞬间红透。

车窗玻璃倒映着顾之舟的脸。

光怪陆离的街灯投射在车窗上,把顾之舟的目光拉扯得晦暗不明。

她不敢回头看他。

直觉的顾之舟握结婚证的手,隐隐有些不稳。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之舟才慢慢收紧了胳膊,下巴蹭着松似月的肩窝:“今晚回别墅住。”

松似月几乎立刻就要答应。

但两人毕竟要离婚了,瓜田李下地牵着总是不好。

她在顾之舟面前习惯了顺从,沉默就意味着拒绝。

顾之舟大手缓缓上移,呼吸喷在松似月耳畔:“莫非,你看上了那个中看不中用的愣头青?”

松似月哑然。

谭阳怎么也是二十好几的医学博士,父母都是知名艺术家。

在谁看来都是出身富贵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怎么落在顾之舟口中就成了中看不中用的愣头青了?

但这话她不能说出口:“你别瞎说,我这里不可能,人家也没那意思,我明天要上班,回别墅住不方便。”

知道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同样也不会对我有意思。

他轻声命令:“回别墅住,这几天请假,不要去上班。”

“为什么?”

顾之舟轻轻嗅着她的发香,说了一个松似月不得不答应的理由:“老宅要来人,你在家帮我演场戏。”

松似月还是犹豫。

顾之舟叼着她的耳垂,发出梦一般的呓语:“你放心,你不愿意我绝对不动你……”

似乎是为了证明顾之舟的决心,左不言一伸手,驾驶室的挡板缓缓升起。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顾之舟嗓子又低又哑:“来,给叔叔亲一下。”

松似月:“……”

汽车到了顾家别墅,左不言并没有直接进去。

而是慢慢悠着车,围着别墅漫无目的转着圈。

直到油箱快要耗尽时,汽车后座终于传来两声叩击。

左不言长长松了口气,老板这阵子本来就欲求不满,这要是被自己给打断好事,指不定怎么开排自己。

后备箱有毛毯。

顾之舟里三层外三层,裹了松似月打横抱着进了别墅。

夜里迷迷糊糊发了烧,早上吃了药正要睡回笼觉,股管家就匆匆来报:“少奶奶,老宅那边来人了。”

松似月这才猛然想起顾之舟昨晚拐骗自己回来的时候,好像提过一嘴。

但当时那么个情景,她哪里听得进去?

前几天在顾家老宅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松似月立刻紧张起来:“谁来了?”

“老爷、夫人、二老爷和三老爷都来了。”

“大少爷没来?”松似月本来随口一问。

没想到顾之舟脸色“唰”一下变得难堪起来。

“大少爷没来。”顾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

松似月点点头:“你先去,我和少爷马上就出去。”

“是。”

管家走远了。

松似月手忙脚乱穿上衣服,才发现顾之舟根本没动。

他光着膀子靠在床头,喉结和肩窝有两个又深又红的齿痕。

伤口已经干燥结痂,但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可怖。

昨晚的顾之舟太狠了。

车上下来还不够,浴室、地毯、大床,没完没了。

松似月实在受不了,哭得眼泪都干了,求饶的嗓子都哑了:“之舟,你再胡来我咬你了!”

原本只是警告随口一说。

谁知道顾之舟上纲上线,非要她咬。

松似月也没想下死口,本来只象征性地舔了舔。

谁知顾之舟不知死活,掀起滔天巨浪。

松似月只觉得天昏地暗,一瞬间灵魂都跟着震颤起来,哪里还顾得了别的。

察觉到松似月的目光,顾之舟干脆双手抱头,好整以暇欣赏着她的窘迫。

不知道是烧的,还是本来就热,松似月只觉得一股热流直达脚心,她不敢看顾之舟,灰溜溜跑去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