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安静，季萧宸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并没有直接回答曲慕楠的问题。
静默的空气中透着诡异的气氛，曲慕楠骤然起身，一拳打在季萧宸的脸上。
季萧宸没有还手，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接着，曲慕楠抓起他的衣领，满脸愤怒，“季萧宸，你为什么不否认？为什么？”
不否认等同于默认。
但曲慕楠不死心，“季萧宸，我想听你亲口回答我，芷涵是不是季太太？”
季萧宸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他心甘情愿挨了这一拳，漆黑的眼睛看着曲慕楠，“是，她就是我的新婚太太。”
“所以，成为你和阿织之间的那个可怜炮灰，也是她？是吗？”
曲慕楠情绪激动，他在替沐芷涵觉得不值，“季萧宸，沐芷涵是我这辈子唯一真心待过的女人，可你竟然把她当成随意丢弃的玩意，季萧宸，你还是人吗？”
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季萧宸会对一个员工这么上心，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愿意给沐氏机会，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因为季萧宸良心不安，心理上过不去，他想要尽力弥补对沐芷涵的亏欠。
压抑的情绪爆发后，曲慕楠松开了手坐下他身边，“季萧宸，无论你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你对沐芷涵的亏欠。你以前欠阿织，后半生你最亏欠的人会变成她。”
“我知道。”
曲慕楠冷笑，“你确定现在爱的人还是阿织吗？”
季萧宸的自制力一向惊人，哪怕刚才那个女人那样撩拨，他都不为所动。可沐芷涵一来，单单是看见她，就让他有了男人最原始的冲动，如果这都不是爱，呵，这世上怕是就没有爱情了。
季萧宸阴沉着脸，他不是记恨曲慕楠打了他，他是不满自己。
“我不会辜负阿织。”
很清楚的回答，不是吗？
曲慕楠从烟盒里叼出一支烟点燃，一支烟燃到一半，“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季萧宸眉头微蹙，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见他不说话，曲慕楠也无所谓，“你们离婚那天，就是我追她之日。你不珍惜，我会珍惜，你给不了她的，我愿意倾尽所有。”
曲慕楠起身，他将那半支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箫宸，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会替你保密你的身份。另外，我也会派人替你寻找阿织。”
背对着季萧宸，看不到他的表情，那是昏暗的灯光下一张阴沉如暴雨前的天，密集的云压的低低的，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
伴随着曲慕楠的离开，季萧宸“砰”的一声，捏碎了手里的高脚杯，碎片割破了掌心，鲜血顺着掌心的纹理滴答滴答的落在沙发上。
沐芷涵的心情不错，虽然刚刚提到了那个人，让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不过不影响她的整体心情。
回到老宅，她先去见了老夫人，从那里出来才回自己的房间。
梅姨给她留了饭菜，让人从厨房端到她的房间，量不多，但种类齐全，每一道菜都很精致，晚上沐芷涵难得吃了不少。
梅姨笑嘻嘻的说，“看来少夫人心情不错，晚饭都吃了这么多。”
沐芷涵歪着小脑袋，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笑意，“梅姨，我今天谈了一个合作，只要这个项目投入使用，肯定是可以赚一笔的，也能改变沐氏如今的处境。”
“少夫人是为了这个开心啊，难怪呢，我都替您觉得高兴。”
喜悦是真的可以传染人的，梅姨收拾碗筷，“少夫人有能力，不是一般的深闺女子，少爷娶了您也是他的服气。”
一提起那个人，沐芷涵的小脸就垮了下来。梅姨看见，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少夫人早些休息，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叫我。”
“好。”
肚子里的孩子六个月了，现在已经特别的明显，沐芷涵坐在那里休息，单手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里想的是，孩子长大了会像谁多一点呢？
最好是像她多一点，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心里也能平衡一下。
忽然，她感觉到肚皮动了一下，好像是宝宝正在和她打招呼似的，沐芷涵激动坏了，她继续将手放在那里，小家伙调皮又踹了她一脚。
“宝贝，你能听见妈妈说话，对不对？”
小宝主打一个叛逆，沐芷涵说完，人家不和她互动了，安安静静的。
就在这时，沐芷涵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那个男人，他们貌似好久没有联系过了。
沐芷涵多少有些局促不安，“喂？”
“芷涵。”
很奇怪，沐芷涵等着他往下说，可等来等去，也没有下文，“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仅此而已。
“睡了吗？”
“睡了还怎么接你的电话？”
“也是，你最近过得好吗？”
他是没什么话了吗？
沐芷涵犹豫了两秒，“嗯，最近过得不错。还有，刚刚宝宝和我互动了，特别的调皮。”
对面的男人眼角漾着笑意，“是吗。”
“是呀，他最近胎动特别频繁，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肚子里呆腻了，想要早一点看见妈妈。”顿了一句，沐芷涵又加了句，“还有……爸爸。”
“我也很期待他，比期待任何事都要期待。”
两人聊了大概五分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但这也是他们之间能聊的唯一话题了吧。
这一夜，沐芷涵一夜无梦。
而另一边的季萧宸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沐芷涵到了公司就听见了大家闲聊八卦，听内容，好像是个叫黎承宇的小鲜肉。
沐芷涵隐约听着有些熟悉，就听有人详说，“你们知道吗，黎承宇的这个绯闻女友好像是豪门千金，叫什么来着，叫，曲，对，曲曼婷。”
沐芷涵的步子骤然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