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柔一听，心凉半截，“晴雅，你这是在怪我吗？可从小打大，你过的什么生活，我哪一点对不起你？还不是你非要抢韩旭才弄成这幅样子，你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你知不知道，为了不给你添麻烦，我宁愿去卖首饰也不敢问你要一分钱，你还要怎么样？”
“是，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没用行了吧。”
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对方的软肋在哪里，捅的刀子也就最疼。
沐晴雅把空酒杯放下，转身走了。留下方怡柔独自伤怀，痛彻心扉。
她走入宾客中，找到薛帅，薛帅见到她那一刻眼里就有了光，“晴雅，你来得正好，季总来了，我们过去吧。”
沐晴雅甩手，情绪不佳，“为什么要去讨好他，就因为他是北城最厉害的人？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嘈杂的会场，薛帅耐着性子牵起她的手，“你别生气，不想去我们就不去，我没说非去不可。”
沐晴雅皱着眉，到底是软了态度，“薛帅，我就是不想让沐芷涵压我一头，你懂吗？”
“我懂，我怎么会不懂呢。”
薛帅的母亲是外室所生，一辈子都没有名分，要不是大哥出了意外，薛家的继承人也轮不到他。
沐晴雅同样是沐建成在外面生的私生女，不过方怡柔比他母亲幸运，至少她嫁给了沐建成有了名分。
或许是有同样的经历，薛帅当初才会义无反顾的爱上这个女人。
“你不生气？”
“气，气我自己一无是处。”
沐晴雅心口一阵悸动，她不爱薛帅，但薛帅却是她一片汪洋中寻找到的一块浮木，她会牢牢地抓住他，直到登陆为止。
“薛帅，我就是太好强了，不过也是为了你好，不进则退，你不往前迈一步，就会被别人挤下去。”
突然，一个极为刺耳的声音传过来，“薛少，你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声音太大，就连沐芷涵也被声音吸引，她伸着小脑袋去看，季萧宸确一脸平静，“想看热闹？”
“如果没记错，季总来不就是看热闹的吗？”
季萧宸心想，他是那种喜欢看热闹的人吗？还不是为了看她。这个女人是真的没良心。
“过去看看。”
“嗯。”
薛帅的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他一脸懵逼，“堂哥，我做什么了？”
“你还装？好，我就让你好好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说着，男人扔了一本厚厚的档案袋砸了过去。
薛帅捡起来，打开一看，“不，这不可能，我没有，这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薛帅，刘平可是亲口承认了，他就是同意了你拿回扣的要求，你才会让他中标的。不但如此，还有刘平给你的个人账号的转款记录，薛帅，你还想怎么狡辩？”
“不是我，我没有拿回扣，我一分钱也没有收过。”
“证据确凿，你还要抵赖？”
沐芷涵小声说，“薛帅看着不像是这种人。”
“知道什么叫无中生有吗？还有个成语叫栽赃陷害。”
沐芷涵猛然想起，“这就是你说的热闹？你早就知道薛帅会被陷害？”
季萧宸轻笑，“芷涵，我是人不是神，我只知道薛家二房三房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薛帅成为继承人。”
所以，他们必然会在今天弄出点事情，让薛帅不能顺利成为薛家的继承人。
沐芷涵想到那天季萧宸无意间说的一句话，薛帅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被染黑，一条就是出局。
的确，薛帅似乎无路可选。
沐芷涵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什么是上流社会？就是一群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下流人自己定义的。什么是豪门，就是一个斗得你死活我充满血腥味的地方。
“我想回去了。”
“不看了？”
沐芷涵摇摇头，“不看了。”
她坐上季萧宸的车，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季萧宸，你也出生在豪门，你的周围是不是也充满了腥风血雨？你曾经也是个爱笑阳光的少年吧。”
季萧宸的掌心一紧，脸色骤变，沐芷涵意识到了什么，“好了，我不问了，这个话题一点也不好。”
倏然，“我曾经有个哥哥，他为了救我，死了。”
沐芷涵震撼到了，但仅此而已，她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之后季萧宸没有说话，像是陷入了一段狰狞的自我回忆中。
直到下车，沐芷涵挥手告别，可还没等踏出步子，季萧宸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