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柔的身体直接栽倒了过去，浑身是血，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而沐芷涵缓缓地抬起眸子，看向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她的手里还拿着凶器，脸上溅满了血渍，目光空洞又机械。
就听男人问，“受伤了吗？”
沐芷涵摇摇头，手里的匕首掉落在车里。
“没受伤就好。”
他绕过副驾驶的门，伸出手臂将沐芷涵抱入怀中，完全不在乎她是不是一身的血渍，“我们回家。”
深沉的冷眸最后看向陈锋，“必须救活她，不惜任何代价。”
“是，季总。”
季萧宸把自己的衣服披在沐芷涵的身上，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一路上没有引起太多的怀疑。
他什么都没问，把她放到浴室，脱掉沐芷涵身上的衣服，像是照顾小婴儿一样把她放入浴缸。
温热的水冲刷掉沐芷涵身上的血迹，也渐渐驱散了寒冷，她环抱着自己，把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上，哭了。
声音不大，但季萧宸听得清晰，他的心也被揪了起来。
良久，季萧宸把她包裹住抱回卧室，耐心地盖上被子，又送了一杯热牛奶过来。
他会温柔的揉揉她的长发，耐心的陪在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萧宸起身，沐芷涵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臂，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季萧宸笑了笑，“我不走，就是去看看给你熬的汤好没好。”
“哦。”
季萧宸很快折返回来，沐芷涵没有睡意，“季萧宸，她会死吗？”
“我不会让她死的，就算是死，也不该是死在你的手上。”季萧宸的眼底藏着锋利的光，“芷涵，你的手上一旦沾了血，那就一辈子也洗不掉了。”
不管方怡柔有多该死，如果她真的死在沐芷涵手上，季萧宸是有办法让她脱罪，但这也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梦魇。
所以，季萧宸才会让陈锋，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方怡柔的命。
“我的芷涵心地善良，不该沾血。”
指腹绕过她的细眉，季萧宸一字一句，情真意切，“你想做的，我可以来做。”
沐芷涵现在逐渐冷静下来，她今晚的确是冲动了，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季萧宸，我有准备的。杀人的凶器是沐家的，地点也是在我家附近，就连理由我都帮她想好了。”
“我若是再晚来一分钟，你是不是还打算捅自己两刀？”
没错，沐芷涵的确是这样想的。
她想制造方怡柔因为股份的原因不满，两人争执的途中想要逼迫她同意转让股份，而沐芷涵则是因为自保才误杀了她，至于孩子，她现在是孕妇，即便事情败露孩子也是可以平安生下来的。有季萧宸这样的爸爸在，沐芷涵并不担心孩子的未来。
季萧宸蹙眉，声音都变得冷沉下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很蠢吗？”
他不想生气，可是控制不住。
为了报复别人，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值得吗？
“沐芷涵。”
沐芷涵知道他怒了，也知道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放心，我心理有数，不会伤到孩子，就算我真的被抓，孩子也是可以完好无损的生下来的。”
话音一落，季萧宸的火气更大了。
他直接站了起来，怒视着沐芷涵，“你以为我是因为孩子才生气？沐芷涵，你有心吗？”
“难道不是吗？我们之所以会结婚，不就是因为孩子吗？”
季萧宸被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沐芷涵，你是真的没长心。”
他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去，可还不到三秒，又重新折返回来。深沉的目光盯着床上娇滴滴的女人，“往里挪挪。”
嗯？
见她不动，季萧宸索性把她搬起来亲自给自己挪了一个位置出来，高大的身躯躺下来，沐芷涵后知后觉，瞬间红了脸。
她什么都没穿，是真的什么……都没穿。
季萧宸看她这幅样子，冷笑道，“现在才想起来害羞，是不是晚了点？”
之前沐芷涵的思绪一直都没有回来，所以季萧宸是怎么给她脱衣服，又抱着她一点点清理好身上的血迹，沐芷涵都没有印象。
现在回过神，沐芷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能离我远一点吗？”
“之前不是你拉着我，不让我走的吗？”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气氛就越说越暧昧，沐芷涵觉得脸颊发烫，“那我也没让你躺上来。”
“嗯嗯，我自己揣摩的，总会有点差距，不过这不影响什么。”
季萧宸平躺着，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安全些。沐芷涵警惕了一会儿，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她背对着季萧宸，片刻听到他说了句，“我担心的人是你，就算是担心孩子，那也只是因为，那是你和我的孩子。”
沐芷涵没有说话，乌黑的眼睛盯着一处发愣，她双手拉着被子，埋住了半张脸，心里却涌动着异样的情绪。
次日一早，季萧宸接到陈锋的电话，他怕打扰沐芷涵休息，起身去了客厅。
季萧宸压低了嗓音，“方怡柔怎么样了？”
“保住了一条狗命。”
“好，另外让你去找的人，结果如何？”
“人找到了，不过嘴很硬，想要撬开需要点时间。”
季萧宸的眼睛一道寒光闪过，“没必要浪费这么长的时间，想点其他办法，例如，从他最在乎的人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