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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认认真真的好好想了想,才道。

“要说见过什么人,近日青州大旱,有不少难民逃了出来,来我们曲城,我便叫他们先安置在城北的贫民窟,亲自去布药施粥过。”

楚葭不由分说,“那就叫人带我们去那里看看。”

她取出一张回春符贴在郡守身上:“这只能叫你暂时恢复到平常的状态,解铃换需系铃人,所以必须要破坏那针对你的咒术才能行。”

一瞬间郡守便觉得自己虚弱难喘的身子好了,便是手脚也不麻痹了,眼神发亮。

可听到了她后面的话后,他脸色又沉了下来:“没想到我一生做善事,竟也会被人下如此恶毒的诅咒。”

他叹了一口气,拱了拱手:“那这件事情便劳烦天师了事成之后,下官必有重谢。”

吴倩儿在一旁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跟着一起去,却又本能的有些害怕。

临出发前楚葭算了一卦,叫来她道:“你不是想亲自去为你舅父报仇么,那便领兵到贫民窟外等着,看见一个蓬头垢面,面色饥黄,龅牙的人跑出来,就叫人把他拿下,他就是那个害你舅父的仇人。”

吴倩儿震惊她竟然说的这么具体,但是知晓她的本事便没有一句不信任,当即坚定的应下来:“小女明白。”

楚葭走到郡守府准备的马车旁,看向沈宴似笑非笑:“我猜你也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吧。”

沈宴挑眉,“这是当然,你我夫妻一体,就是有危险我也要与你一起扛的。”

如今夫妻两个字他说的是越发顺溜,楚葭听着竟然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宴,沈宴便任由她看,只是手上却温柔的扶她上了马车。

楚葭呼出一口气,收回有些杂乱的心思,对郡守府的车夫道:“带路吧。”

车夫一路向北,红玉李松等人骑马紧随其后,吴倩儿组织好一队侍卫也跟上。

城北的贫民窟很好找,因着如今里面满是人,这外面靠近些的地方到没有什么本城的百姓敢靠近了。

车夫把马车在外面停下,楚葭与沈宴下来后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竟然像是菜市场一般,人声鼎沸,与外面的安静形成了对比。

“这里面都是青州来的难民?”

车夫朝里面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压低声音道。

“可不是嘛?王爷王妃是不知道,我们城里的贫民窟因为郡守治理有方,已经很久没人住了,这回全被青州逃难的这些住满了,明明在城里找一个营生也能安身立命,可他们却只是在这里等着郡守派来救济粮和药,实在叫人瞧不起。”

车夫语气里都透露着不屑,但一想到是在靖王和靖王妃面前,他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赶忙请罪。

沈宴摆了摆手,倒是不在乎他这点失礼,这也更能说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车夫这样子说,代表了许多城里的百姓们也有这样的看法。

“走吧,我们进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葭发话,车夫便为他们带头,心中想着这两位贵人定然也是同郡守大人一样,想救济这些难民了。

他尽职尽责的走在前面为两人开路,几人一进贫民窟,就被数十双眼睛盯着,充满了警惕与厌恶。

这幅神色叫车夫更觉得不可思议,他之前与郡守大人来过两次,能说得上两句话。

“这两位是京城的靖王与靖王妃,听说了你们的事来瞧一瞧你们的,都还愣着干嘛?”

可众人仍然纹丝不动,脸上写满了不欢迎,叫车夫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时一个小孩突然把手中把玩的石头砸向他们:“不要你们假好心!”

那枚石头尖利,朝着楚葭面门而去,沈宴抬腿一踢,将它踢去了别的地方,他声音发寒:“这孩子的父母长辈在哪!”

车夫更是惊恐,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这群不识好歹的难民:“你们疯了?偷袭皇亲国戚,那可是要杀头诛九族的!”

那孩子还不懂什么,倒是人群中终于有人慌乱了起来。

一个妇女上前抱住自己的孩子看他们好像是看恶人:“皇亲国戚的命就比我们高贵了?一个孩子而已,竟然也要这样刁难吗?”

“你!”车夫被惊的都不知道说什么,甚至怀疑这些难民是不是在逃荒的路上把脑子也给给弄掉了。

楚葭制止了车夫,“多说无益,他们已经被人给蛊惑了。”

她初进来时就察觉到了,这里的煞气极重,又有这些难民的怨念加持。

她走到那个率先朝她扔石头的小孩面前,平静道:“你父亲在哪里?”

那小孩龇牙咧嘴,满口脏话:“管你屁事!你们这些臭当官的,就该去死!”

这话一出,甚至周围的人还笑了起来,充满了恶意,楚葭不以为然,那个教唆他们的人依旧躲在后面。

跟着一起来的红玉和李松等人都禁不住皱眉,一个孩子嘴里吐出这样的话,那就是他的家人没少这样说。

他娘还洋洋得意,搂着小孩假模假样的告罪:“哎哟,贵人,他还只是个孩子,说话没个把门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宴冷声,“小孩的过错可以不记,但身为父母的过失,那就要吃点教训了。”

妇人甚至都来不及做什么表情,脸颊就被扇到了一边,比起耳光的疼痛更让她觉得羞辱的是在大庭广众面前丢人。

她捂着脸有些不敢置信,那熊孩子见状张牙舞爪的叫起来。

“妖怪!你们是妖怪!凭什么打我娘?”

他骂一句,那妇人脸上就又被打一巴掌,甚至没有任何人动手,几番下来,别说是妇人和周围的难民,熊孩子本人也畏畏缩缩的躲到他娘身后去了。

所有人不复刚才嚣张的气焰,畏惧的看向他们,好像他们变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沈宴慢条斯理的转动手上的扳指:“你们既然是青州来的难民,那就更应该知道吃的喝的能够活着有多么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