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声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楚葭和江宴都在沉默中等着对方的走近。
“那些人都在这里了。”老人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随手扔给他们一个瓶子。
楚葭之后瞧了一眼，她能够感受到当中的灵魂波动。
“你将他们都放了。”楚葭对老人说到。
老人却是嗤笑一声，“东西都给你了，你打开便是。”
事情哪里会是这么简单的，楚葭能瞧出老人的敷衍，便是对他不满的。
“你怕是忘了人在我们手上的。”老人不在意这件事，那楚葭也漫不经心地提起这女子。
老人的脸色变了变，随后冲楚葭伸手。
楚葭却是没有动，对老人继续说：“还有那些尸首呢？”
老人盯着楚葭瞧着，之后派出他的小纸人大大队，让他们将那些尸首全部搬运过来。
小纸人们立即开始了行动，一具具肉身，就从五处宅子中，渐渐搬运了出来。
分开出现在一个个小房间中时，楚葭和江宴心中有触动，但尚可忍受。
此时所有人被排开放在眼前，那不是一个小的数量，江宴眸中压抑着什么。
眼前的景，可以用横尸遍野来形容了。
楚葭瞧着瞧着，双拳也紧紧握了起来，眸色渐深，尤其是瞥见老人好似不在意的神色时，楚葭没忍住骂了一句，“畜生。”
老人不为所动。
楚葭身子动了动，被江宴拉住了，楚葭回头，见江宴冲她摇了摇头。
“这样的人，不该轻易放过。”楚葭一字一顿的说到。
江宴张嘴说：“我明白，但此刻我们对他做不了什么。”
楚葭的力气渐渐弱了下去，想要做成多大的事情，还得瞧一瞧自己有什么样的本事，她可以暂且放过老人，待她之后有能力了，定是要让对方生不如此的。
“人和灵魂都给你们了，可以将人放了吗？”老人好似根本不知晓他们的怒火一般，麻木地对他们说到。
“不行。”楚葭厉声到。
老人听到这话之后，果不其然无法做到云淡风轻了。
面对眼前如此多被他以恶毒的法子要了姓名的人，老人能够做到视若无睹，可要是牵扯到自己心爱的人，就再也无法淡定。
“你们骗我！”老人暴躁了起来，身边的小纸人也不太安分了。
“你要想一想你动手之后的结果。”楚葭冷笑。
人，一旦有了软肋，那便是什么事情都不成了，而抓住了对方的软肋，就可以让对方听从自己的指令行事。
“让你做的事情，你也还未完成，何时骗你了。”楚葭说着，“你要让他们的灵魂都回归本身。”
“我做不到。”老人是这般回应的。
“看来这个人对你也不是那般重要。”楚葭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
让灵魂归位这件事，之前的楚葭是能够做到的，楚葭自知其中的困难，若非江宴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楚葭也不会想着让老人去做的。
只是，老人依旧给了一样的答案，“我真的做不到，当初那人只教我如何将他们的灵魂剥离，并未说如何放了他们。”
到了这种时刻，楚葭相信了老人的话，只不过，这其中还牵扯了其他的人，是楚葭没有想到的。
江宴更是不知，他是见识到了，有修为能力的坏人还真的不少，也不知对方能从中获得怎样的利益，竟教人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
这属实是江宴无法想明白的，学术法的人，不是更应当知晓因果报应吗？
楚葭就没江宴这般多想，因她一直知晓这种人的存在，对方知因果，只是很多时候巧妙的将那应得的恶果都转移到了旁人的身上。
不知教老人的那个是何人，楚葭不知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想知晓。
事情是发生在十几甚至几十年之前的，再追究也无意义。
“我教你，你按我说的做。”楚葭要关注的是眼前的事情。
老人认为这是楚葭的大言不惭，但是听她说了几句之后，便知自己一直小瞧了对方。
知晓楚葭会点儿术法，竟不知对方根本就是熟知。
眼下老人别无选择，只能在楚葭的帮助下，让一个个与自身分别太久的灵魂归了位。
在术法成的那一刻，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这并非是因时辰到了，太阳走了，而是因这处的罪孽太深了，上天瞧不过去了。
这样的黑暗只出现了一瞬，之后在老人因精力消耗而口吐一口血时，那黑色渐渐散去了。
“这样便可以了吗？”老人随手将嘴角的污痕擦掉。
楚葭瞧着对方，终是开口问了，“你也如此在意这样一个人，为何却偏偏将如此多的人当作儿戏一般戏耍呢？”
老人对这话并未做出什么反应，想来是手上染的鲜血已经够多了，面对旁人的生命早已麻木不仁，怎会因楚葭的一句质问而有何改变。
楚葭眯起眼睛，瞧着他没有说话。
老人有些焦急，却在与楚葭的对峙当中，克制住了，“你还有何话要说，说完就是，你若敢骗我，我会让这些人再一次陪葬的。”
江宴一直守在那位女子的身旁，听着老人不善的言辞，盯着对方的动作，警惕他会对楚葭有何不利。
“陪葬？”楚葭将这两个字在嘴中咀嚼着，从中品出些意味出来。
楚葭不由再次瞧着那些被老人杀害的人，她忽地有一种直觉，老人所做的恶行不只这么简单。
除了眼前这些人之外，定然还有更多的。
“你想让多少人替这位姑娘陪葬呢？”楚葭问到。
老人眉头轻皱，但很快就平复了，“没有了。”
“是吗？”楚葭轻声说着。
老人说：“是！”
这个字说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迟疑，可偏偏正是如此，让楚葭肯定，还有更多被老人杀害的人还没有被他们找见。
“你若是不信，只管去搜。”老人如此对楚葭说到。
楚葭没有动，她相信明面是那个她已经找不到一个人，但暗地里的，老人也不会轻易让她找到。
“这五间宅院的人何在？”楚葭猝不及防问出这样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