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一道天堑
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总管太监挺着腰杆迈出了腿，打量了一眼满身穷酸劲儿的林煌，“林公子请回吧，陛下眼下没空见您。”
回去？
让他回哪儿去？
“陛下日理万机，想是无暇搭理我，可也不打紧，我在此处再等等，公公不必挂念了。”
林煌使劲儿跺了跺已经失去知觉的脚，又往手心里吹送了一口热气，用力的摩擦起手掌来，企图留住短暂的温暖，大有不见皇帝不离开的气势。
总管太监也算是将前朝后宫的贵人都见了个遍的，这些人究竟为何面圣，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心道一个小小的金州刺史之子，还是戴罪之身，竟还想着以此谋求富贵，登时就冷了脸。
“林公子，莫怪咱家不曾提醒过你，陛下对你父亲失职一事很是不满，不下旨撤了他的职已是天大的恩赐，你可别在陛下面前晃悠，小心惹祸上身，富贵可不是这么得来的！”
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总管太监翘起小拇指冲外一指：“沈大人说了，他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口，让你先随咱家出宫到马车里等着，他随后就到。”
被羞辱的林煌攥紧拳头，倔强的盯着总管太监却是没有丝毫要跟他走的意思，太监见他如此，倒也落了个松快。
“罢了，这话咱家是带到了，你不随咱家去也无人求你，咱家还得去请虚莱子炼制的丹药，可没空陪你瞎耽误。”
说完便将拂尘往小臂上一搭，一扭一扭的走了。
望着御书房的门，林煌生出丝绝望来，这扇门富丽堂皇，分明只有一个小门槛拦路，可明明是抬脚就能跨越的高度，对他来说却恍若天堑。
他也终于明白，再怎么等下去也见不着皇帝，反而还会冻成冰雕丢掉性命，伫立良久，到底还是落寞的抬脚下了台阶，独自往外走去。
因着无人指引，又是第一次进宫，林煌没走几步就忘记了来时的路，一路舔着脸问了好几个宫女，才终于遇到了一个面善的小太监愿意带他出宫。
正跟着小太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迎面就瞧见几个宫人抬着顶奢华无比的轿辇走来，轿辇上方坐着的赫然是进宫之时看见的那位威仪美艳的贵人。
小太监反应极快，侧身退到路边便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嘴里还不忘招呼林煌：“林公子，快跪下，这可是沁阳公主，咱们得罪不起啊！”
林煌忙不迭的匍匐在一旁，只听见轿辇上的沁阳正娇声呵斥宫人：“还不快些走，等你们爬到御书房只怕是这碗汤都凉透心了，骁九嘴刁的很，他若不嫌凉，我扒了你们几个的皮……”
待人渐渐走远，小太监赶忙将他扶起，林煌将膝上粘着的雪重重拍掉，好奇的问：“沁阳公主这样着急，是去找沈骁九沈大人的？”
“是啊。”
小太监眼里流露着一抹艳羡，引着他继续往外走，“沁阳公主心悦沈三爷，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沈三爷离开京城这一月多又传出失踪的消息，公主殿下在公主府打砸东西，可是哭闹了好几日呢。这不，得知沈三爷回来，立马就煲好汤送去了，沈三爷可真是好福气啊！”
林煌扭头看向那一群乌泱泱走远的宫人，又想起沁阳公主的权势，也跟着喃喃起来：“说得是，沈大人的确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