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过是糟践她罢了
钱都买了白梅瓷瓶，但日子还要过下去。
林舒找了一份工作，在名品店里做导购。
至于她的病，她是不打算治了，一来是因为治疗费用过于高昂，她没有这个经济实力。
二来，四年前家里破产后，父亲母亲去世，她那个混账哥哥也不见踪影，她和顾爵夜也结束了，现在她对人间已经没有任何眷念。
“林舒，过来把这边的货摆一下。”店长叫她。
她立刻走过来，低着头快速整理鞋架，很快就完成，抬脸又问，“店长，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姿态十分乖顺，俨然一副被生活摩擦惯了的姿态。
谁能想象，她二十岁之前，是北城林家的大小姐。
吃饭穿衣都有专人伺候，衣帽间比这家店都大。
店长看着她听话，也很满意，笑着说，“我知道你是聪明的，放心吧，好好干，我会帮你留意机会的。”
“机会？”林舒听不懂。
店长轻笑，凑近她耳边，直接挑明：“你看你长得又漂亮，人也勤快，对这些名牌都十分熟悉，一看就是想过好日子的。”
“来我们这里上班，是想钓个高富帅吧。”
她每天迎来送往阅人无数对于漂亮小姑娘的心思早就摸得清清楚楚。
“店长，我……”
“放心，”店长还以为林舒是不好意思，“人往高处走没什么丢脸的。”
林舒叹了口气，没再解释。
既然都是快死的人，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
“欢迎光临——”
店门口传来迎宾的声音，店长停下说笑，带着林舒走过去。
进来是一对年轻时髦的男女。
女人穿着一身杏色外套，身材姣好，挽着男子胳膊，姿态十分亲昵。
“这边的货居然和我在国外看见的一样，夜哥哥，你们的商场上货速度挺快呀。”
“喜欢什么随便挑。”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宠溺的纵容。
这声音划过林舒的耳朵，仿佛一道闪电，她难以置信地抬起脸，顾爵夜英俊的脸就在眼前。
那天她还完白梅瓷瓶后，以为二人再无相见之日，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
更没想到，“好闺蜜”姜妍竟然回来了，而且还在他身边。
姜妍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鞋架，顺手拿起一双米色羊皮鞋，笑着转头：“夜哥哥，你看这个……”
回头的瞬间，姜妍微微一滞，她看见了林舒。
竟然是她！
当初顾爷爷就是看上这个女人，才不让她嫁给夜哥哥。
她眼底浮过一层厌恶，但很快就压下去。
瞧着这女人的打扮，应该是这里的店员，看来林家破产后她混得很差呀。
“夜哥哥，好看吗？”她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问顾爵夜。
顾爵夜“嗯”了一声。
随即又补充道：“你穿什么都好看。”
“哎呀，夜哥哥，你不要总是纵容我，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姜妍笑着皱了皱鼻尖，像只可爱的小猫咪。
林舒低下头，不敢再看。
她的心里像是破了一个洞。
这半个月，她一直用工作麻痹自己，每天重复着机械的工作，希望生活不留半点空隙。
因为，她只要停下来就会想。
顾爵夜换的口味会是谁。
明明知道这事和她没关系，但她还是会想。
那个人比她好看吗，比她乖吗，比她懂顾爵夜吗。
顾爵夜会不会拿她跟别的女人比较，然后在某个瞬间想起她，觉得好像还是她好一点？
这些想法在她脑海里不停闪来闪去，耳边不停有声音在嗡嗡作响，吵得她脑壳快要破了。
直到此刻，她看见姜妍，那些念头尽数碎裂化作灰烬。
原来，不是新欢，是很爱很爱的旧爱。
姜妍没有她漂亮，也没有她聪明，从前北城闺秀排列比较，无论是品茶插花还是古董鉴赏，她都没有拿得出手的优点，但她却是顾爵夜最喜欢的人。
从前顾爷爷非要顾爵夜娶她林舒，姜妍一气之下出了国，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她一直没有回来。
顾爵夜因此恨透了自己，他之所以会碰自己，不过是糟践她罢了。
现在姜妍回来了，白月光照亮了他的心怀，他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所以，她被一脚踢开。
林舒算是明白了！
“我记得这双鞋还有别的颜色？”姜妍拿着鞋问店长。
店长知道姜妍是大客户，哪敢马虎，连忙堆笑回答：“有的，还有黑色，白色，米黄色，女士你要试试吗？”
“全都拿给我试试。”姜妍笑着点头，撩过耳边的头发，挽着顾夜爵走到沙发上坐下。
店长马上手肘碰林舒，“林舒，你先去给这位女士试试米白色，我去拿货。”
“哦，好。”林舒走过去，忍着难过，蹲下玲珑有致的身子帮姜妍脱鞋。
听到林舒两个字，顾爵夜眉心不易觉察地一动，低下头，视线扫过林舒娇俏的侧脸。
居然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