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救不了
车内。
顾爵夜独自坐在后座，微微抬起下巴，淡淡出声——
“他说的是真的吗？”
车内只有司机和秦聪以及顾爵夜三人。
司机一向是不说话的，显然，顾爵夜是在问秦聪。
秦聪稍微缓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
“少总裁，这件事是这样的，昨天顾岷拿着确凿的材料拿过来，这事我向你禀报过，怎么……”
明明少总裁是知道的呀，现在这么突然这样问？
秦聪眼神上下一抬，有些紧张地舔嘴唇。
这事若让他说，小厉总手下的人确实不是东西，林舒小姐才刚刚离开项目，小厉总也不过是出国几天，他们居然就把事情弄成这样。
这样的人如果落到少总裁手上，少总裁肯定会被他们一个个都废了。
想到自家少总裁铁血手腕，秦聪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不敢想。
“我是说，厉久琛说她会难过，是真的吗？”
顾爵夜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但像他这样惜字如金的人，肯说出这几个字，就已经看出他的态度。
秦聪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原来，少总裁是在关心林舒小姐。
莫名间，他心头微微发酸。
良久之后，他点点头，“或许吧，毕竟我们都不是林舒小姐，可能这事要问了她才知道，但项目是她一手带着孵化出来的，应该会有些感情。”
顾爵夜抿着薄唇没有说话，转头看向窗外，刀削般的脸庞看上去十分冷漠。
……
医院。
艾比利医生给林舒问诊结束，不由叹了口气，虽然他早已见过各种疑难杂症，但看完林舒的病情，还是忍不住觉得无奈。
这大概就是学医者的无奈，哪怕研究了上千个案例，也还是没办法在死亡来临之前，将人救回人间。
“林小姐，如果你早几个月入院接受治疗，或许我们今天的见面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此时此刻，艾比利医生只能如此说道。
“什么？”陶崖陡然激动起来，“艾先生，你也没有办法吗？”
他不相信。
神色上浮现出清晰的焦急。
如果连艾比利都没有办法，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救林舒？
难道她就要这样死了吗？
她才二十几岁啊……
艾比利胸口微微起伏，有些话虽然残忍，但也由不得他。
“对不起小陶，我尽力了。”
“什么尽力了，你怎么就尽力了，你都没还有开始治她啊！”陶崖的情绪有些失控，虽然饱览医书的他一开始就知道林舒已经错过最佳的抢救时机，但他还是以为，只要是艾比利亲自出马总会有办法的。
他不是全球权威吗？不是苦心研究医术数十年吗？
“没事的，陶崖，你不要这样和艾先生说话，我本来也抱什么希望。”林舒脸色越来越憔悴，看上去，苍白的就像一张纸。
陶崖瞧着她勉力支撑的样子，心更加痛得像是烈火在烹烧。
“你……”他实在不明白，林舒不过才二十几岁，怎么就一副活够的样子。
林舒却很坦然，“生死有命，你我都无能为力，既然如此，何必去为难别人。”
这世界上自然还有很多是她放不下的。
但，她必须要放下。
“林舒……”陶崖颤着声音说道，“我肯定有办法救你的，你相信我……”
哪怕艾比利做不到，他也会想别的办法去做到。
林舒只是轻笑，没有一口回绝陶崖的好意，而是岔开话题看着艾比利医生道——
“艾医生，不知道你这次是来待多久，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顺便帮医院里别的病人看看。”
她虽然已经病入膏肓，但这世上多的是能救的人，她虽不能起作用，但在中间牵线搭桥也好。
艾比利听到林舒的话，眉心微微皱了会，显然是没想到。
眼前这个看起来经不起大风吹的女孩子，居然还有这种善念，他点点头。
“好。”
忽然之间，他好像就理解为何会有人大费周折也要请他来为她看病了。
她确实比很多人都值得活着。
林舒淡淡点头，算是感谢。
……
会诊结束。
陶崖回到办公室，脸上的苦闷还没消散，他本以为艾比利就算是救不了林舒，也能帮她延长几年寿命，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深叹一口气，刚进门，就看见茶几上烧着茶水，再顺着那只光洁的手看上去，顾爵夜正坐在旁边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在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