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她凭什么
但话都到这个份上，有些话也由不得他不说。
“还有三年。”
在最后关头，陶崖还是决定撒个谎骗顾爵夜。
一来，他真的担心顾爵夜知道林舒命不久矣会失去分寸，作为多年挚友，他不愿意看见这种局面。
二来，他其实有些担心，如果顾爵夜知道林舒会死，会认清自己的心意，这样一来，他是不是就没有机会了？
他的私心让他备受煎熬，终究感性还是胜过理性。
“除了艾比利，国际上还有什么别的医生能治吗？”顾爵夜问他。
陶崖诚实地摇头，“一开始我就查过了，所有能够联系上的心脏内科的专家我都给他们寄去过林舒的病情资料，但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治不了，他们都治不了。
顾爵夜冷冷地闭上眼睛。
他宽大的手掌忍不住攥紧成拳头，上面的骨节分明，喷薄的情绪在无声中冒出。
“爵夜，你还好吗？”陶崖试探着问。
顾爵夜没有回答，转头起身往外走去，打算去病房看看林舒。
陶崖看着他起身离去的动作，大概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说话，也跟着叹了口气。
顾爵夜从陶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快步来到林舒的病房，秦聪很识趣地站在门口没有跟进去。
顾爵夜轻轻推开门，窗外淡淡的日光顺着微风扬起条纹帘布，轻柔地吹进来。
林舒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正在睡觉，修长的乌睫扫在她眼底，看起来格外温柔美丽。
她就这么安静地躺着，脸色雪白的脸蛋浸染着阳光，看上去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怜惜。
顾爵夜在床边看着她，也是在这一瞬，他才清楚的明白，他对她的占有欲，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此刻阳光正好，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林舒的那天，天气也是这么晴朗。
爷爷对他说，这个骄傲聪明的女孩，以后就是他的妻子。
他当时抿着薄唇没有说话，那时年少，对情爱二字尚未开窍，每日生活在爷爷的规训和父母的偏心里，他的心早就封存冰冷。
猛然间被告知眼前这个人未来会和你有深深的情感羁绊。
说实话，他本能是有些抗拒的。
但林舒不知道他的想法和心思，那时的她还是林家的掌上明珠，没有受过白眼，也没有挨过巴掌，人简单，想法也单纯。
她只是认真地看着顾爵夜，过了一会后，笑着挑眉。
“你长得很帅，可以做我未来老公。”
莫约是几秒后，她笑着俏皮地说出这句话。
爷爷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他额头轻抽，脸色没有表情，似乎对一个小姑娘如此明目张胆的内心想法有些抵触。
但过了这么多年后细想。
她从来都不是没有分寸的人，那年那日的快人快语，大抵只是小姑娘一句有口无心。
或者，那时她就确定要和他在一起，所以才这么简单直接。
只是，那会他们只是初见，她为什么就能确定？
难道只是因为他的容貌？他的家世？若是他的爷爷？
这些乱七八糟的疑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多年来，反复地折磨着顾爵夜，让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相信林舒的心意。
时间久了，他便开始讨厌林舒。
说她卑鄙狡猾，说她和父母一丘之貉，这些都是托词。
真实的原因是，他讨厌她将喜欢说得那么轻易，好似他是一个可以被随意对待的人。
她凭什么？
他和自己的自尊心在反复拉锯，希望早日有个结果，可多年下来，一直没有结果，
顾爵夜盯着病床上林舒那张苍白的脸，心中的不理解和怨恨还在翻腾，但在此刻，阳光落在林舒脸上，她像是有感觉般，慢慢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