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该怎么交代
韩凌恒盯着陶崖的表情，显然他想看的就是眼前的局面，他今天特地赶来就是为顾爵夜出这一口气。
陶崖？
什么玩意？
“走吧，我送你回去，”顾爵夜一向聪明，不用出声也明白韩凌恒此番对陶崖的语气态度是什么意思。
韩凌恒在告诉陶崖——
别以为你陶崖对顾爵夜有多重要，顾爵夜除了你还有别的朋友，那就是我韩凌恒。
更不要以为你认识林舒又有什么了不起，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早就和顾爵夜和林舒认识了，我们三个人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很熟。
韩凌恒听到顾爵夜的话，转头轻笑，“好，听你的，不过我突然想去你家住，可以吗？”
“随你。”顾爵夜随口应道。
秦聪和剩下的一众保镖马上跟上来，为二位公子哥撑着伞，在漆黑的雨夜里，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的白色车灯渐渐消失在幕布中。
唯有陶崖还站在医院门口，他一向温润的脸上多了几分落寞，当时的他还不知道，这种情绪会在以后的很多个雨夜冒出来，狠狠啃食他的内心。
……
车上。
韩凌恒轻扯了一下衣摆，侧脸看向旁边的顾爵夜，语气难得有了几分规距——
“林舒怎么样了？”
他没有在医院一直陪着，毕竟他又不是顾爵夜，林舒不说他老婆，他在那边眼巴巴等着，让别人怎么看啊。
……他只是看着放浪形骸，其实很有分寸。
不像某些人。
“醒了，”顾爵夜冷冷出声，瞬时，他像是想起什么，对韩凌恒说道，“对了，谢谢你。”
韩凌恒一怔，眼珠子快速转动一会，很快就想明白。
顾爵夜是在谢他今天在陶崖面前的阴阳怪气，是的，这种找场子的方式虽然幼稚，但是他的好意顾爵夜心领了。
“说这些做什么，”韩凌恒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和他面对陶崖时张牙舞爪的样子完全不是一回事。
二人继续沉默。
韩凌恒继续刚刚的话题，问道——
“那你的孩子呢？”
他没有说你们的孩子，而是问你的孩子，在他心里，顾爵夜和林舒之间的事情到底如何他不知，可他关心自己的朋友顾爵夜的心情。
他喉间微微一顿，继续往下道，“孩子留住了吗？”
虽然他没有从少年时起就经常出入顾氏，但韩家在北城也算有些头脸，顾氏夫妻宠爱小儿子的事情早已经不算秘密。
这么多年。
顾爵夜虽有父母，但没有关爱，虽有爱人，但没有亲近，自然是很期待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一个人活着，实在太孤独了。
现如今，他那曾经唯一称得上发小好友的人也背叛了他，这心情，哪怕不仔细说，也知道有多难受。
车辆缓缓往前开着。
韩凌恒的问话之后只剩下一阵沉默，他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正打算说你不想说就不说。
然，顾爵夜却开了口——
“没了。”
闻声，韩凌恒的眼神里浮过出一阵清晰的难过。
虽然在顾爵夜沉默的时间里，他想到会是这样，但听到顾爵夜亲自说出来时，还是有些遗憾。
“这……”一向能说会道的韩凌恒很想开口安慰顾爵夜，但话卡在喉咙里，半响没想到要怎么往下接。
孩子还会有的？
你还和林舒都还年轻？
这是一个意外，你请节哀？
……
这些又假有空的安慰之语，在他看来全是敷衍人的废话，孩子又不是物件，也不算四时供应的水果。
怎么能说今日没了，明日又有了这种话？
虽针不是扎在他身上，但他想一想也知道有多疼，尤其是，在针扎下来之前，顾爵夜内心是那么的渴望与迫切。
韩凌恒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只是道——
“那林舒的心情怎么样？”
她是孩子的母亲，应该也很难过，不过她那身子，也不适合太难过。
否则，他真的担心，她难过着就过去了……
“还有，你父母那边怎么说啊？”
这到底是顾家孙子辈第一个孩子，如此莫名其妙就没了，好歹也要给一个交代吧。
韩凌恒如此想。
顾爵夜的回答很快就落下——
“她没有难过，也不需要我安慰，我父母那边就更不需要。”
他的声音冰冷，但仔细听，也能听到藏着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