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你讨厌谁
顾曦略有些不情愿地点头，紧接着就是一个转角，她眼神坚定地利落地过弯，似乎是想用这个敏捷的动作掩盖刚刚的情绪起伏。
黑色奔驰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深夜没有人，顾曦的神情显得格外冷漠与严肃。
原来，往事不必是因为不管以何种形式提起往事，都是再一次伤害当事人。
“呵呵，”正当顾曦陷入情绪时，旁边宋衍忽然轻笑出声，在夜里这笑声显得更加冷，刺激地顾曦猛地皱眉。
她转过头看向宋衍，声音里充斥着提防和不快，“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你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啊，哦不，应该是喜欢你的人会是怎么样啊？”
顾曦仔细想着这两句话，很快就品味出那里不对。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长得不好看、性格不好，不配被人喜欢？”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就尖锐起来，眼神微微眯起，转头看向宋衍。
若是旁人看见顾曦这模样肯定会觉得有趣，一向以甜美微笑示人的大小姐居然会有这么狰狞的一面。
说起来也奇怪，顾曦辛辛苦苦藏起来的阴暗面却总是轻易地在这个男人面前暴露，底是福还是孽。
“你好看？”宋衍长得清秀帅气，但那张嘴确实却让人受不了，“哎，算了，我不说
“不说什么？”顾曦显然是对这个问题上了心，开车的速度都变慢了些，“你有话就说，别逼我讨厌你。”
“呵呵，”宋衍笑着摇头，这才是大小姐该说的话啊，“我确实也不算丑，但说好看吧，也要看和谁比。”
“怎么说？”顾曦眼神发紧侧眸看他，只要他敢乱说一句话，她已经准备好和他同归于尽。
“如果是和你家阿姨比，你确实好看，但和林舒比吧，就差点意思。”宋衍侃侃说道。
他知道顾曦在用想杀人的眼神看他，但他不在乎，他只是勾着唇微笑，那瞬清澈的眼眸里写满邪气。
这个人，丝毫就不掩饰自己的坏，让人生气，更让人好奇。
顾曦提起一口气，在破口大骂之前想起另外一件关键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林舒？”
问完之后，她又觉得自己有些蠢，就从刚刚这个人和她父亲的对话中不难得知，他对顾氏的事情知晓不少，或许，比起她这个在海外留学的顾氏大小姐，他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人知道的更多。
宋衍没有回答顾曦的话，只是慢声道——
“你好像很讨厌林舒。”
他的语气肯定，虽是在等顾曦给回答，却又像是早就有答案。
顾曦喉间轻轻滚动，在这个瞬间她可以说出无数个回答，每一个都干脆有力，让眼前这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怪人不要越界，不要管自己的事。
可，她眼神眨了瞬间，脱口却是一句——
“我和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讨厌她做什么？”
说罢，她也不忘了讥讽几句。
“怎么，你也和那些傻乎乎的人一样，觉得我会因为厉久琛那个大傻子恨林舒？”
呵，实话实说，厉久琛喜欢张舒、李舒，都不在乎，她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顾爵夜拥有的一切，能够改变她命运的一切。
“那是你就是讨厌顾爵夜咯。”宋衍慢悠悠地往下说，他靠着松软的背椅侧头，看着顾曦。
她么能算不好看呢？
一双紫黑的圆眼睛，笔挺的白鼻子，巴掌大小的脸蛋。
任凭谁看了，都移不开目光。
“对啊，我就是讨厌顾爵夜，怎么，难道你不讨厌吗？”顾曦坦荡地承认心中所想，她虽不知宋衍到底是何许人，但既是父亲选中的人，应该不会和她立场相悖。
“呵呵，”宋衍还是笑。
顾曦虽然开车是要送他，但上车之后，她并没有问过他要去哪。
眼前是车灯照出来的短暂光亮，抬眼是漆黑无边的夜，黑暗是他最熟悉的事物，过去的很多年里，他都一个人行走在这里面，从来没有看见光亮，也不期待看见光亮。
“就只会笑，不会说话？”顾曦冷酷地问，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把车开到完全不认识的路上，莫名有些尴尬的烦躁，才想起回头问宋衍，“对了，你去哪啊？”
宋衍神色微微变化，今晚第一次，认真回答了顾曦的问题——
“去城北地下钱庄，对了，我不是讨厌顾爵夜，我恨顾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