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有什么问题吗？
顾曦的叙述到此打住。
她虽然没有详细说明，那年去了国外后她都经历了什么，但仔细想象也能从察觉一二。
从雨夜里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到现在讨论人命都云淡风轻的大小姐，她这些年在国外，过得不甚如意。
哪怕她有着顾家大小姐的头衔，但生活依旧没有善待她一分。
这些年在国外，每一个心痛到窒息的日子，她都在想，如果那天晚上，被抓走的人是她，不是顾爵夜。
后来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改变？
她可以不用出国，不用遇到曾瞬东，不用……
“关于这件事你还知道别的吗？”
在顾曦沉浸于回忆，渐渐越陷越深时，旁边宋衍开口将她拉回来。
她轻轻眨眼，用小动作掩饰因提起往事牵扯出来的难过，认真回答道——
“你说什么别的？ 这些人为什么要绑架顾爵夜？又或者爷爷为什么不让我说出去？”
宋衍没有出声，像是默认她的答案，又好像在等她说出别的。
可顾曦认真思考好一会，还是不知还遗漏了什么。
只得诚实回答道——
“说实话，到今天我都还不能理解，爷爷让我保密是为什么，明明顾爵夜没多久就被找回来了，没少胳膊没断腿，智力也没有受损，现在还算能一手掌管整个顾氏财团。”
“那次的绑架虽然是个意外，但在他的人生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那我的守口如瓶是为什么？”
甚至还让她出国。
顾曦每每想起这件事总觉得不能理解。
她只能在心里认定，是爷爷觉得她孙子的不幸，是因为她那天晚上非要吵闹着出门才酿成的，所以要这样惩罚她。
只是这个逻辑充满强行与不合理之处……老爷子不是那样的人……
“但哪怕你不明白，却还是按照老头子说的，半个字也没有像别人透露，如果不是今天遇见我。”
宋衍将事情更直接地挑破。
这一刻，顾曦才发现，其实这么多年，那件事在她心中的份量远比她想象中还要重。
正是因为这一份沉重，所以，她哪怕是不明白其中的事情的内在逻辑，也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爷爷说的做。
其实，她心里也知道，那个雨夜的故事并不简单。
想到这，顾曦提起一口气，几秒钟之后，又重重叹了出来。
哪怕是意识到又如何？
“当年的事情只有爷爷和宋伯王伯知道，哪怕是大伯和大伯母都半点不知晓，我就算是想了解详情，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怎么没办法？”宋衍顺着问。
顾曦慢声说道：“自从爷爷去世后，王伯就离开了顾家，至于宋伯，他好像是很多年前就走了，好像是说他儿子得了一种罕见的病，要去国外治疗，他必须跟着去。”
说到这里，顾曦还有几分忧伤。
从前宋伯在跟在老爷子身边，整天在她家里来来往往，与她自然也算熟识。
不同于王伯的严肃和一丝不苟，宋伯则更像一个亲厚的长辈，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叫她大小姐。
她也曾听宋伯说起，他的妻子早亡，只留一个儿子。
年龄比她大两三岁，人特别聪明懂事，爷爷还曾亲自见过，曾有意将这个人选拔为顾爵夜的特助。
只是后来那个可怜的孩子生了病，也不知道宋伯带着他去海外看病，结果怎样了？
“呵呵，生病？”宋衍的冷笑搅扰陷在回忆的顾曦。
顾曦回头看着他，只见他勾起唇角，眉眼之间没有一丝温度，神色轻蔑似乎在看不起什么。
虽然他平时也就是这么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但聪明的顾曦很容易就觉察出，此刻的他和平时不同。
似乎有什么他真正在意的东西，被人触碰了。
“这话是你们家老爷子和你说的？” 宋衍问她。
“什么？”顾曦还有点茫然。
宋衍：“那个宋伯的去处。”
顾曦眼神一缓，点点头，“对啊。”
“你信了？”宋衍突然认真地看着她，那双冷清的眸子里藏着锋利的光，似乎在较劲，但顾曦并不知道是对谁。
她只是没来由的紧张了一瞬，但还是撑着大小姐的架势，说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