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将顾氏的尊严放在何处
顾庭原本很生气，可猛地听见顾爵夜转变话头，瞬时间气势萎靡一阵。
瞬时间，似想起从前许多事情，却又都在开口前一瞬给吞回去。
收起情绪后，他紧盯着顾爵夜说道——
“他就算真的是为救你而死又怎么样？”
话音落地，他往前一步，靠近顾爵夜的胸口，目光紧紧盯着他。
“你爷爷花了那么多钱，养了他们那么多年，为的就是让他们做这件事，原本都是提前说好的，哪有收了钱，事后反悔的道理！”
这些年，少总裁掌握财团大权，一手料理着财团大小事务，鲜少有让顾庭操心的时刻，顾庭虽偶尔有些失落，但也乐得清闲，闲时和陈媛一起听听音乐会，参加上流人士的沙龙，偶尔还会小儿子一起打打高尔夫。
清闲的日子过久了，他见到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笑意，如今日这般凶狠却像是第一次。
秦聪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震惊，没想到，看似温厚的总裁竟还有这一面。
日头渐渐偏移，落了几抹余晖在海平面，燥热的海风也吹拂过来些许凉意，父子二人面对面站着，却像是隔着天堑。
顾爵夜虽没有回答父亲的话，但在这一瞬，他突然就懂了为什么宋衍要找他报仇。
谁的命不是命？
这些年里，估计宋衍问过无数次，既众生平等，为何需要用他父亲的命，去换一个陌生人的命？
顾爵夜忍不住沉眉。
心中清晰地浮现出痛苦。
幼年时，他跟在爷爷身边，宋伯和王伯陪伴他的日子，甚至比眼前这位亲生父亲更多，他们教会他许许多多东西，为他做过许多的事情，从未提过任何要求。
他只当这是恩情照顾，从不觉得这是应该的。
没想到，在他父亲的眼里，对待这件事的所思所想却和他截然相反。
也好。
顾爵夜笑着微微点头，既如此，他也不用再多和父亲废话。
剩下的事情就让他一个人去处理。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顾庭忍不住皱眉，他没看错，刚刚顾爵夜的眼神里清清楚楚闪烁着轻蔑。
他居然敢蔑视他老子？
顾庭伸手抓紧顾爵夜的手臂，狠声说道——
“我告诉你，今天我这里看着，你哪里都不要想去，我也不会允许你再去和那个小疯子说话。”
宋衍？
呵呵，什么玩意？
如果没有这一出，他或许能够顾念着当初他父亲为顾氏付出性命的功劳，妥帖善待于他。
可现在有了这一出，他只会狠狠将这个小杂种按着下地狱，谁给他的胆子居然威胁顾氏少总裁？
此番作为，将顾氏的尊严放在哪里？！
“秦聪，快点让人过去！”顾庭再次直接对秦聪下令。
秦聪眼神闪烁片刻，悄悄抬眼看向顾爵夜，这个小动作正好被顾庭获悉。
他立刻抬高声音道——
“看什么，不要忘了顾氏养你们来是做什么的，你难道真的要看着你们少总裁被这个小疯子逼着跳海？”
“我……我……是！”
秦聪纠结一瞬，匆匆点头。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可线索还是没有找到，当年的事情到底是因何而起，又是终止于何处，还是没有任何踪迹可循。
若真的再拖下去，他也怕事情会滑向可怕的结局。
“不许去！”顾爵夜叫住秦聪。
秦聪嘴唇微微张开，神色为难地停在原地。
“去！”顾庭继续愤怒地落下催促。
“我说不许！”顾爵夜很平静，可落下的声音就像是坚硬的铁，让人不敢转移他的意志。
秦聪被他话语里裹挟的气场所震慑，却也不能不考虑他的安危，顿时更加为难。
海边的风还在吹，时间快速流淌，吩咐要调查的事情依旧没有头绪。
似乎在天地之间有一双大手将所有人都黏在一起，揉成大团，可供呼吸的空气也变得渐渐更稀薄。
“爵夜！”
正在此刻，一个清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秦聪抬眼看过去。
陶崖将车停在那边，快速下了车，快步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自上次雨夜，顾爵夜与他在医院门口进行那一番类似诀别的话之后，二人再也没有在私底下聊过天。
他今天怎么会来？
秦聪有些疑惑。
顾爵夜也不太明白，漆黑的眸子微微紧蹙，盯着飞扬着奔跑而来的陶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