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茫茫无踪迹
在夜色中，宋衍落下无情话语显得尤其清晰，他神色清冷，双目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这番决绝的态度，竟连旁边的张勇和顾曦都有些错愕。
不过，张勇一直知道宋衍这些年过的生活，也知道他此刻为难之处，虽有些惊愕，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如果顾爵夜等等发现林斌已经死掉，他今日破例陪着宋衍周旋，却得到这个结局，宋衍的下场会很惨。
换句话说，宋衍已经没有选择。
顾曦喉间滚动一瞬，犹豫了两秒，看了一眼旁边的海水。
此刻已经天黑，四周苍茫看不见光亮，如果人掉下去，那就找不到了呀！
虽然她知道，宋衍做出这个抉择，是选择了她。
可，顾爵夜他……
顾曦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她的心情，在国外这些多年，受了这么多委屈，她原本以为自己恨透了顾爵夜。
可今日才知道，这么多年的怨恨竟可能是一场误会，而她敬爱的父亲，却可能是推她入深渊的人。
越想她越觉得难忍。
幼年时和顾爵夜一起玩耍长大的记忆在此刻犹如幻灯片般，在她眼前快速浮现，恍惚间，她又想起滂沱夜雨里，顾爵夜和歹徒说的话——
“我跟你们走，别动我妹妹。”
他从前是那么护着她啊。
心绪在顾曦胸口绕来绕去，她心里知道，此刻不该开口，但还是嘴比脑子更快——
忍不住道——
“宋衍，要不算了吧……”
她抬眸看着宋衍，紫葡萄般的大眼睛里，生出几分澄澈。
她不忍心了。
宋衍听到顾曦声音，抬眼看着她，轻轻微笑一瞬。
她其实是个好女孩，生命的底色是纯白与良善，哪怕这么多年有这么多恨，都不能将她全部改变。
可，他却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顾爵夜，你家老头子应该教过你，君子应该一言九鼎吧？”宋衍轻笑着盯着顾爵夜，慢慢往前走了两步，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顾爵夜没有躲闪，他应承着宋衍的目光，一如既往平静。
靠近了些，宋衍对上顾爵夜的面庞双眼，心中还有几分错愕。
居然真有人，被海风吹了一整天，还能保持着高贵与风度。
……
另一边。
海岸公路上。
顾庭忍不住叹气，他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天空，从蔚蓝变成乌黑，顾爵夜都没有回来。
他忍不住揉了一下鼻子，烦躁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概括。
陶崖看出他情绪紧张，出声安慰道——
“伯父，您也不要急，你相信爵夜，以他的能力，定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的。”
“我相信他？”顾庭陡然发笑两声。
他就是太相信顾爵夜，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从小到大事事都放任他自己做主，这让他现在变得如此不听话。
居然敢为了一个女人，连性命都不要了！
“总裁，您息怒。”秦聪也在旁边劝。
顾庭本就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对着陶崖要保全几分好态度，是看陶岩面子。
可，秦聪？！
“你还让我息怒？！我告诉你，如果今天你们少总裁出了什么事，在北城，在顾氏，甚至在九州，都不会有你的容身之所。”顾庭狠声说道，让少总裁孤身犯险的特助简直是废物。
“是。”秦聪面不改色应承，似乎早就想到会有这番发落。
看见他的面不改色，顾庭更加生气，“你们少总裁没出事，顾氏也不会容你了！你就等着……”“嘭！”
不远处传来水花的声音，似乎有人落水，顾庭的话语中段此处，脸也白了一瞬。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