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深入灵魂的质问，让顾曦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她喉间艰难滚动，抬头看着陈媛——
“我……”
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说，往事和今日堆叠在一起，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她其实也不想这样。
可她实在太过于后知后觉，一直到事情发生的那一瞬，才知道，从前她的很多想法都是错的。
顾曦的纠结无措，落在陈媛眼里，快速点燃她的愤怒。
“好，你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吧！”她气得发抖，眼泪和情绪一起破碎落下，“那就让你父亲来说！来人，把她关起来。”
陈媛气色脸色灰白，顾远看着母亲这个模样，也有些担心。
“妈，你先坐下来吧。”
他伸手去扶陈媛，看向顾曦的眼神，不由变得有些复杂。
顾家的孩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年龄相仿，从小到大两个人在一起玩耍相处的时间最多的，感情也最深厚。
可现在局面陡然就变成这样，他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顾曦一脸木然，她知道顾远在看她，但她完全不在乎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陈媛坐下来，马上吩咐钟伯去联系顾庚，并放话道——
“你让顾庚马上过来，他不来，他的宝贝女儿就不要想走。”
话说完，她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面前的顾曦，放出锋利的光，似乎是打算用这道目光，给顾曦一些威慑。
可顾曦此刻已经麻木了，她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惨笑，心中很清楚，她父亲大概是不会来的。
……
海边打捞还在继续。
熬了一天一夜，秦聪的眼眶也开始泛红，但他还在盯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海面干活的人，也有些疲惫，在打捞之余忍不住嘀咕。
“海面这么宽广，海水又这么急，少总裁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旁边的人闻言，神色也灰暗一瞬。
“谁说不是呢？只是如果少总裁就这样没了，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他们是被挑来为少总裁做事的人，如果没有了少总裁，那他们就没了价值。
“谁知道呢？先捞吧，万一呢？”
万一上苍有灵，也为少总裁为爱跳海的行为感动，给他留了一线生机呢？
他们只能这样祈祷。
可心里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乎。
他们心中都不理解。
明明他们的少总裁家世人品模样，各个方面都不俗，为什么要为了个女人做到这个份上？
诚然，林舒模样是一等一的漂亮，可这世上又不是没人比她更漂亮。
虽人都有七情六欲，他们拥有的东西和少总裁所拥有的相比，几乎是微乎其乎。
可。
他们却没有办法为个女人做到这种份上。
在不解之余，他们也有些感动，原来这世上真有不顾一切的爱。
这样的爱就像是神迹，他们竟然有幸见证。
只是可惜两位当局者皆生死未卜。
……
清晨。
顾庚，别墅。
管家将一杯黑咖送到他手边，“顾总，小心烫。”
顾庚接过来，他轻轻吹了一口气，抬脸时，脸上还带着笑意。
自从他发妻去世之后，这么多年里，昨晚他睡得最好的一夜。
“有什么事是需要我现在就知道吗？”他没有急着喝咖啡，抬头看着手下问。
管家在他面前站定，一五一十地开始汇报——
“顾总，阿泰已经把宋衍和张勇送到安全的地方了，阿泰问，是不是要……”
他刻意停顿一瞬，话未音里透着一股凶厉，杀意不言而喻。
“哎，别天天打打杀杀的，而且事情能走到现在这个份上，宋衍无疑是大功臣，我们怎么能杀功臣呢？”
他这话说得三分随意七分散漫，颇有几分稳坐钓鱼台后，谈笑间，樯橹飞灰湮灭的意味。
管家点头，却也有几分担忧——
“可是宋衍实在知道的太多……而且小姐又待他与众不同。”
后半句才是问题的关键。
他担心未来会因为小姐的关系，宋衍这边生出一些变故。
“他知道的很多又怎么样？”顾庚反问，“那些事情，他敢说出去吗？”
自从顾爵夜被他逼着跳海那一瞬间，他此生都没有办法将自己摘出去，活着是他顾庚的走狗，死了也要背着这个身份。
没有退路的人，不用提防。
管家点点头，又想到另外一件更关键的事情——
“顾总，大房那边打电话来，说，小姐在他们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