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对我有用的才叫命
海边偶有雷雨。
那夜，林舒伏案在桌前给顾爵夜写信。
仔细算一算，自从她知道顾爵夜平安归来，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她听着外面的波浪汹涌，撩起窗帘，映入眼帘的是漆黑无边的的海，心跳都忍不住加快。
当初顾爵夜便是为了她，几乎想都不想地就跳入海中。
心头忍不住发酸。
也在这时，天空飞快划过一道闪电，没等她看真切，下一瞬彻耳的雷鸣落下，她浑身都跟着发颤。
腹中的孩子也像是有感应似得，猛地开始抽着疼，温热的感觉从她下体不断蔓延。
她一向聪明，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跌跌撞撞地摸到床边，按下急救铃。
接下来的事情，她明明是亲生体验，却记得不正切。
只记得疼，身体像是被人撕开一般疼，好几个护士和医生在她旁边说话，可她脑壳嗡嗡嗡地疼得发晕，根本听不清楚。
……
手术室里。
乔琪是漏夜赶来，头发还有一些湿，在换衣服时，他嘴里还在不断抱怨——
“这女人可真行，那么多风和丽日的日子她不生，非要挑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生，外面还在下雷暴雨，真是……”
他嘴里虽在骂，可动作还是麻利，很快就把衣服换好，旁边的小护士上来帮他消毒。
此刻若有人多看一眼他的双眼，就会发现，他双眼之中丝毫不见往日的淡定，反而换上焦急。
开膛破肚之类的事情，他做过很多次。
可帮女人生孩子，他，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那个女人还那么珍惜她和顾爵夜的孩子，如果，他做不好，该怎么办？
乔琪心中忐忑，呼吸都紧了几瞬。
“哗啦。”
旁边水龙头被扭开，一个人影出现在旁边，乔琪回头看过去。
一瞬，脸色浮现变化——
“老乔，你怎么来了？”
根据他了解到的信息，今晚老乔应该是在外面和朋友吃饭才对，现在下着雷暴雨，他最嫌的就是麻烦。
“林舒的手术，我来做。”乔盾斯面无表情地应声，任由旁边的人帮他换上手术服。
乔琪一怔，完全没想到，过了好几秒，等他缓过神来，连忙问道——
“何必呢，我来就行了，而且你从前不是经常说，给女人生孩子这种手术是你的职业污点吗？”
原本乔盾斯就不是医生。
乔琪紧张地争取手术的主刀权，可乔盾斯只是冷冷看着他，反问道——
“你想做这个手术？为什么？”
心思被看穿，乔琪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口——
“我觉得她很可怜，而且我没做过这种手术，我想试一试。”
“试一试？很可怜？”乔盾斯冷笑一声，目光冷冷地盯着乔琪，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冒着寒气，“这世上谁不可怜？你从小生出来就被父亲抛弃，这多年只能当家族的编外人员，家族的荣光和财富，永远没有你的一份，你不可怜？”
“我……”乔琪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想，如果你不是处在这种境遇里，何至于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乔盾斯问。
乔琪说不出话来，他当然记得在分手的那一刻，苏婉说的那句话，“如果你真的是乔氏的公子，该多好。”
是啊，如果他也有自己身份那该多好。
“这样的你，有资格可怜别人吗？”
“我知道，但我……”他还想再解释几句，可没等他说完，乔盾斯就打断他的话，“如果你真的要做这个手术也可以，只要你能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捏死，我给你做。”
乔琪：“！！！”
此刻外面落下一声惊雷，整栋房子似乎都被卷入风暴之中，明明在消毒室里没有风，可乔琪却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渐渐冷却。
他眨了一下眼睛，忍不住开口问——
“这不是接生手术吗？”
为什么要杀人。
难道乔盾斯就是为了这件事，所以才特地赶过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留下林舒肚子里的孩子？！
“呵，乔琪，你到底要我教你多少次，对我有用的命才叫命。”
“可那只是个孩子……”乔琪忍不住争辩。
“但那个孩子的存在会影响我的计划，”乔盾斯冷声说道，“而且你明明就知道，我留着林舒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