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谁在哪里
他看着她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指摩挲她白皙的脸颊，脸上不受控制的勾勒出笑容。
很淡，但是很明显。
他就像是是对待一尊珍宝，眼泪里都是小心翼翼。
顾曦看着他，本来有些生气，可慢慢的却说不出话。
过往的画面在他们眼前来回转换。
猝不及防的相识，不知不觉的靠近，在地下停车场的等待，还有，海上离别那一夜。
黑夜的夜里，海浪无声冲刷着礁石，浪涛不停拍打，顾曦看着他上了小船随后越走越远。
这么多年独自在海外生活的经历，让她早就练就一颗金刚心，不论是遇上问题，她首先要考虑自己。
可，那天晚上，她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将宋衍放在所有问题的前列。
她去的海边的时候就做好会和顾氏所有人决裂的准备。
后来仔细回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何会那么孤注一掷，但，她从未有一刻后悔。
无声之中，二人在渐渐的靠近，在嘴唇就要碰上的瞬间。
顾曦突然笑出了声。
这笑声就像午夜飞过的蝙蝠，惊起将沉醉的梦，宋衍从沦陷之中抽身。
他往后退了两步，低头说道：“大小姐，对不起。”
顾曦还是在笑，可眼尾微凉的寒意，让人忍不住觉得想往后缩。
她用一种深深的眼神看着宋衍，提醒道：“宋衍，你从前并不叫我大小姐。”
在停车场彻底长谈时，他只叫她顾曦，而且，那时的他并不像如今这么容易伤感。
哪怕他现在眼神还是很冷，可顾曦可以分从他眼底清楚分辨，有什么东西已经碎掉了。
“可你就是顾氏大小姐。”宋衍回答，他往后退了一步，嘴角也有了几分笑意，但那不过是在嘲笑自己。
笑自己，居然会一时意乱情迷。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亲顾曦。
顾曦将情绪压下。
没错，她是顾曦，是顾氏大小姐，这是她永远无法改变的身份，也是隔在他们中间的天堑。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宋衍，“林舒怎么会还活着？”
宋衍往后退了一步，二人之间拉开一段距离，他才慢慢说：“其中细节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林舒确实是在这里，我刚刚已经看见她了。”
“所以，你是在追她？”顾曦问。
“对。”
“你没看见我也在这里吗？”顾曦又笑着说。
宋衍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犹豫之后回答，“看见了，我……”
“那不来和我打个招呼。”顾曦轻松地说道。
听着她的语气，宋衍也放松不少，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哪里去得了你身边，你身边那么多人。”
顾曦也笑，“这话不假。”
宋衍悄悄抬眸看着她，心中既有伤感又有欣喜，他不知道这一次短暂的相逢到底是命运的奖励还是惩罚。
明明不可能的人，为什么要反复遇见。
这个问题在他们心里晕染开，彼此沉默着没说话。
而在下一个楼梯的转角，林舒将这一切全都听进耳朵里，她虽已经猜到宋衍是冲着她来的，却没想到，他背后居然是苏婉。
连同这个名字一起在她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张白嫩小巧的脸。
林舒也曾设想过，北城中这些老相识，早晚会发现她还活着的事，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苏婉。
她……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明明她们之间从未有过半点交集。
林舒怎么都想不明白。
正在这时，一个手掌搭在她肩膀上，“你……”
那人刚刚开口，林舒就反手捂着她的嘴，“不要说话。”
宋衍和顾曦也在一瞬察觉不对劲。
“是谁，谁在那里？”
二人毫不犹豫地对视一眼后，一前一后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