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若木捂着隐隐发痛的眼睛，出声叫停穿着暴露舞姿妖娆脸上涂的跟猴屁股似的干瘦老头。
这种艺术对自己来说，哪怕是出于自己之手，也太过超前了。
这世上估计没人能欣赏的了。
大贤者阿扎尔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翩翩起舞的意境中，完全没注意到若木已经叫停，他的舞姿越发的娴熟、妖娆。
似乎找回了曾经他不愿承认的快乐。
在学城教令院最神圣的大贤者办公室，身着暴露的异性服饰而产生的背德感令他痴迷，虽然对于这种事实，他的潜意识内不愿承认。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渐入佳境！
“哎呦，你干嘛？！”
阿扎尔倒地捂着被踹的后腰，满脸的娇羞，脖颈蔓延而出一直到眼下的红连脸上浓厚的胭脂都遮盖不住。
若木已经在考虑这时候把他人道毁灭，须弥的多托雷会不会冲出来跟自己拼命了。
看了看手里记录下一切的晶石……稍后给自己的好同事发过去一份吧。
这种好东西就是需要分享，要瞎大家一起瞎！
也算的上是多托雷顺走神之心他提前收的一些小小利息了。
他不再理会回过神来不断咒骂自己的大贤者，一巴掌把他拍晕了过去，本想走出房间，在出门前折返回来。
来都来了，自己偷偷看一下他们的计划，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这么想着，若木有些嫌弃的扯了张丝绢盖住大贤者那浓妆艳抹的脸，把手搭在了阿扎尔的头上。
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阿扎尔，没什么愧疚的在心里想着还好自己不是往生堂的人，不然看见地上的这滩，没准职业病都要犯了。
根据在阿扎尔意识中得到的情报，这处工坊就是他们造神的摇篮。
嗯……散兵新生的摇篮。
工坊的各种布置依稀能看出些至冬提供的技术，但更多的还是须弥那些他看的不是太明白但大受震撼的精巧设计。
千年学城，曾经大慈树王留下的智慧已经被消化，须弥的学术看似欣欣向荣，但已经有些衰败之意，也正因如此阿扎尔才疯狂的嫌弃起那位被关在净善宫内的新生的无能神明。
他在阿扎尔的意识中看到的老头疯狂的叫嚣着新生神明的无能以及在智慧与黑暗中苦苦摸索的绝望。
可在自己看来，阿扎尔如此赞颂的大慈树王留下的东西，须弥似乎连一成都不能说消化，更别说掌控和应用了。
他们疯狂的探索理论都已经魔怔，却对实际应用并不怎么看重。
诚然，阿扎尔和之前做出决定软禁小吉祥草王的数代大贤者们是听着全知全能的智慧之神的故事成长，又满怀热情与希望的成为学者。
而登上高位后，他们才能看清，看清楚一直没什么进展甚至衰败的须弥学术陷入焦虑。
他们哪里求的是带领他们探索智慧海洋的神明……只是单纯的想要个喂饭的老妈。
人啊，总是这样，习惯性的一股脑的将自己的过错与无能推到别人的身上，而他们寻到的最佳替罪羊——新生的草神，纳西妲。
若木在工坊内闲逛，周围的人对他视而不见，他看着精巧的设计，笑容越发的嘲讽。
若是阿扎尔他们嫌弃神明无用，妄图弑神换代没准自己还能高看他们一眼，但没想到六位贤者中的四位商量出来的破局方案竟然是造神。
当然这也无可厚非，人力不能及时总会渴求更高位的力量，但看看周围吧。
各种限制他们所要造出的神明的阵法与布置，可是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让人心惊。
以出自自己之手的新生神明妄图突破黑暗探索无边的智慧，却在为神套上一层层的枷锁。
无论是哪种操作，都让人觉得愚不可及。
就连稻妻死心眼的雷电影都知道不该对自己的造物加以管束，导致想要修改法则异常的艰难。
追求永恒抵抗磨损作为目的而诞生的雷电将军能将创造者的魔神逼入绝境。
那么以人类力量打造出来的神明，被套上一层又一层枷锁的神——
还能称之为神吗？
七位尘世执政中，已经有至少三位交权退居幕后，将希望寄托于人类身上，须弥搞出来这种造神骚操作，怎么看都像是在倒行逆施。
就连冰之女皇都是不怎么过问神之心以外的事情，全权交由各个部门处理。
须弥的这种情况，与其说是在造神，不如说想造一台完全受自己摆布的计算机更准确……
以人力造神，又想以人力掌控神明，难度怎么看都比弑神要高上不少。
他看了看周围的布置，摇了摇头，这东西估计连操控魔神眷属都有点悬，更别提有了神之心的散兵了。
但凡是能安心把树王遗留下的知识消化一半都不至于这么尴尬。
真当以为自己能借着大慈树王留下的布置囚禁住了纳西妲，就把所有神明看成予取予求的善人么……
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后，反倒是不需要太着急去回收那颗丢了的神之心了。
他现在倒是有些期待阿扎尔自食恶果的那一天。
……
在若木走出工坊没多久，须弥城内一处环境雅致的建筑内，多托雷就收到了消息。
他抿了抿唇，对自己合作者的惨状显得毫不在意。
“希望那个眼高于顶的老东西这次吃亏后能发奋图强一些吧，进展的太慢，我都等的有些不难烦了。”
命没丢就行，不然自己还得再找一个合作“伙伴”，虽然这个现在令他非常的不满意，但挑来挑去似乎有没有更合适的了。
愚蠢、狂妄、傲慢，让人无比的期待这些东西崩碎后他崩溃中露出来的神情。
过了一会后，门外走进来名愚人众，行礼后站起身，将手中的东西放置在桌面上。
“先知大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多托雷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桌上那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想了想这人曾经有过炸毁同事住处的前科，虽然对自身的实力无比的自信，认为小小的爆炸并不能让自己放在眼里，但能少些麻烦总还是好的。
他在旁边取出一支用于检测能量的小巧仪器，看着上面显示的微弱数值，不慌不忙的拆开了礼物的包装盒，其中昂贵的绸面上静静地躺着一颗晶石……
多托雷看完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在盘算现在更换合作“伙伴”的可能性和需要付出的代价，良久后把晶石丢到一旁的愚人众士兵怀里。
“把这脏东西拿走。”
画面简直不堪入目，堪称最强的精神攻击，收到这玩意……他宁愿自己的临时住处被炸上天。
比之前他看到的那记录着阿扎尔热舞的晶石还要让人膈应。
花神之舞跳成这德行，可真有他的，花神要是知道没准都得被气活。
在下属走后，他摘下覆盖在脸上的面具，揉了揉脸眼白都变得通红的眼睛，“阿扎尔啊，阿扎尔，想不到你还有这爱好。”
想起里面那动人心魄忘情动作的干瘦老头，多托雷语气中满是咬牙切齿的补了一句。
“事了之后我就捧你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