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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刘桂荣的孩子们(一)

第186章 186.刘桂荣的孩子们(一)

冷静下来的众人也回想着韩述苦说的话,听着标语上的安全警示,也逐渐想开了。

杜学森是命好,眼疾身快,躲闪及时救了自己一命,要是石头正好砸断腰部,那可是真正连累三代呀!

没看见小码头大队韩永义吗?一人有病,全家不得安生。

这得亏是小码头大队的社员,遇到这个娃娃干部了,救了他们一家。

要不然,他家祖坟里都得添好几个坟堆。

要是自己被砸死了,自家那个婆娘会不会改嫁?

不会吧?

会还是不会?

不行,今天收工回家先锤她一顿再说,老子都说不清楚她会不会改嫁,肯定是平时立场不坚定!

韩述苦又专门把各个小组的负责人喊到一块开了安全会,强调安全的重要性。

韩述苦严肃说道:“我不希望再发生杜学森这种安全事故,各位工头一定要细心再细心,认真再认真,安全重于泰山,人命比啥都重要!”

接着,韩述苦又祭出奖励法宝。

按照目前的工地分工,分为烧窑和泥制坯工区,人工湖建桥工区,环湖道路工区,四合院建造砖瓦工区,木工工区,石料工区等若干单位。

以月为期限,每个工区一月内没有发生安全事故的负责人,得到一百元钱奖励,至于负责人怎样奖励工人,韩述苦就不过问了。

他的要求是负责人严格管理自己的工地,杜绝安全事故发生。

这下子无论是东西码头大队的社员们,还是石建勇带来的大工师傅们,还是吴老三带来的徒子徒孙们,还是李治国带来的徒子徒孙们,还是马长文统管的和泥制坯阴干烧窑劳力们,都群情振奋。

一个月一百块钱奖励啊,就算负责人拿大头,余下的钱分到每人头上也得有一块或者五毛吧?

并且这个钱可是不用上交给大队的,都落进自己腰包了。

各区负责人也是激动不已,这可是额外收入,能进自己的小金库的。

不约而同的,工地上骂声密集了。

“铁蛋,我尻恁娘,你没睡醒?没看见石头正往上捞呢?说一万遍了,石头离地面后都躲一遍去,你耳朵塞驴毛呢?”

这是东码头大队的赵修普在石拱桥建造工地骂铁蛋呢。

“那个谁?郭德那个啥?就是说你的,我没给恁讲泅水时一定要注意窑顶有没有漏气地方,人要站到一边去,避免窑顶来个火箭冲天,把你带上天去,你没长记性?”

这是烧窑大师傅马长文教训正在窑顶泅水的工人呢!

各个工地都充斥着骂骂咧咧的声音,核心问题就一个,注意安全,不要没眼色出了事故,影响老子挣钱!

有几个人能不为五斗米折腰的?

……

杜学森出事时,韩述苦联想到了毛庄的小妞那兄妹五人。

处理好杜学森的赔偿问题,又对工地进行了安全教育,制定了奖励办法,使工地上下一心,把安全记在了心上。

韩述苦特别想知道,那五个孤儿生活如何了。

于是,和韩永昌他们说了一声,就从小丢疙垱经过,往毛庄而去。

刘桂荣家韩述苦没有来过,去年刘桂荣出殡还是韩永昌代表小码头大队来吊唁的。

不知道家在哪可以打听。

韩述苦问了路边坐着的一个老大娘,她手一指:“往前走两个路口,西边那个胡同里第二家就是!”

韩述苦谢了老大娘,径直走到刘桂荣家门口。

见同样是玉蜀黍杆捆绑的街门歪七扭八的倒在一边,看样子好久没有用过了。

往院子里打量,三间堂屋也是泥土跺的墙体,上面覆盖茅草。

院子里东边有一座草棚,应该是厨房。

西南角是茅坑,用土墙围有一人高。

院子有个半亩大小,种有一些豆角、黄瓜、南瓜啥的蔬菜。

堂屋门口有个七八岁的丫头和一个两三岁的小丫头,都正拿着一根黄瓜啃着。

看到韩述苦进来,小丫头没有理会,继续“咔嚓”“咔嚓”啃着黄瓜。

稍大点的丫头看了看韩述苦,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带着询问,但是没有问出来。

韩述苦看到两个丫头都是蓬头垢面脸色灰暗,瘦骨嶙峋。

韩述苦知道,这是长期吃不饱饭,饿的!

刚重生过来时,自家几个就是这种状况。

大丫头只穿着一件裤衩,裤腰用麻绳系着两个裤鼻,这两个裤鼻是缝在肚脐眼那,正好能把裤腰勒紧。

小丫头光溜溜的,身上脏兮兮的,不知道皮肤是晒黑的还是脏黑的。

看状态,这两个丫头生活不如意呀,难道给他们的生活费毛光明克扣了?

要是这样,韩述苦可不干了,非得找毛光明要个说法不中!

刘桂荣有五个子女,老大石头,今年也有十七岁了,估计干活还没有下晌呢!

老二叫啥韩述苦不大清楚,知道是个女孩,应该有个十三四岁了。

老三同样不知道叫啥,是个男孩,年龄有个十岁左右。

韩述苦猜测这姐弟俩是不是去上学了?

韩述苦蹲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两块水果糖,分别递给两个丫头。

小丫头急忙接过糖块,撕下糖纸就塞到嘴里,还对着大丫头叫嚷着:“糖、糖!”

大丫头对韩述苦递过来的糖块有点迟疑,正犹豫不决时,听到妹妹口齿不清喊叫“糖、糖”,她也直接拿过来撕掉糖纸塞嘴里了。

等她俩都品尝到糖块的甘甜后,韩述苦问大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大丫头嘴里搅动着糖块,含糊不清回答:“二妞!”

韩述苦继续问道:“恁大哥上晌了吗?”

大丫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顾感受着糖块甘甜的美味。

韩述苦又问:“恁大姐和二哥呢?”

大丫头还是含糊不清回答:“上学了!”

说完,还不忘“呲溜”吸了一口唾沫。

韩述苦不再问这个丫头了,估计其它东西也问不出个啥来历。

他进屋里看了看,两暗一明的格局。

东头房间一张床,盖地铺地(方言,被子褥子)都是破烂不堪,韩述苦猜测是石头和他弟弟睡这张床。

地上有盛放粮食的瓮,掀开盖子,里面有两碗左右的黄面。

旁边一个小坛,像是盛放细粮的容器,掀开盖子一看,空空如也。

韩述苦又到西头房间看了看,同样是一张床,铺地盖地也是破破烂烂的,棉絮有些许裸露在外。

墙角有个一米来长,五十工分宽,六十工分高的木箱。

打开一看,几件破烂衣裳凌乱扔在里面。

这个房间可能是姐妹仨住的地方了。

当门屋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几个小凳子,也没有其它值钱的东西了。

一看屋里摆设和两个丫头的模样,韩述苦感觉这兄妹五人过的不会如意了。

想问问两个丫头,看这个懵懵懂懂的样子,想必也难问出个所以然。

看看表,三个大的还得一会儿才能回家。

韩述苦转身离开,直接往毛庄大队院行去。

来到大队院,毛光明正好在大队,一见韩述苦来了,赶忙迎出屋来。

“韩大队长,你咋有空来俺这穷咯娄呀?”

“想你了呗!”

“哈哈!快进屋里,屋里还凉快些!”

韩述苦跟着毛光明进到屋里,各自坐下来,拿出自己的烟袋,抽上一锅。

烟雾缭绕中,韩述苦问道:“毛哥,地里活不忙了?恁咋在大队没去地里呢?”

“庄稼都种里了,这一段时间就是薅草,旱了浇地,我和老李替换着到地里招呼着。”

老李是李德有,毛庄大队的大队长。

这个人韩述苦知道,老把式了,种庄稼一把好手。

两人聊了小麦收成,秋庄稼都种植哪些,社员们生产生活状况。

交流一番后,毛光明问道:“兄弟,恁来俺这是有啥事儿吧?”

韩述苦也没啥背背藏藏的,阔利说道:“也没有啥大事,前几天西码头一个社员在俺那干活把腿砸折了,赔偿他时,我想到了刘桂荣家的几个孩子。

这不得空来看看几个孩子过得咋样了!”

“恁庄砸断腿那个事情我也听说了,听说赔了十八块钱呢。”

消息传播不慢呀,连赔偿多少都知道?

韩述苦心里吐槽着!

想想也是,都是三里五村的,又是亲戚联着亲戚,这村有人放个屁,那村就能听到。

工地石头把人腿砸折了这种事故,咋能不传播出去呢?

毛光明继续说道:“兄弟,恁大队就是有钱,赔偿可不少呢!俺们这群众也是眼气呢?”

“谁眼气把腿也砸折了,俺也赔偿他!”韩述苦开玩笑道。

“可不敢开玩笑,真有那不清头货专门砸折腿要赔偿,这个赔偿划算!”

韩述苦知道毛光明说得是真的,杜学森出事后,有劳力也是蠢蠢欲动,想把腿砸折了要赔偿。

自己还是又宣传又奖励的,好不容易才把安全生产概念强塞到他们大脑里面。

闲扯几句,韩述苦又把话题唠到五个孩子身上。

“毛大哥,我刚去了刘桂荣家里,看到两个小丫头,那状况不咋好呀?”

毛光明续了一锅烟丝,点着抽了一口,从鼻孔冒出两道烟雾。

“老弟啊,我也不背你,这五个孩子呢,过是过得下去,只是家里没个大人领着,有点邋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