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最后一顿酒
我和杜老头把徐原和林丛几人的后事儿处理完。
在回学校的路上，杜老头开口问我，为什么会认识林丛等人。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跟杜老头迟早有摊牌的一天。
择日不如撞日。
趁着我刚救了他一命的热乎劲儿，索性把该说的都说了。
于是我让杜老头做好心理准备。
杜老头听我说完，突然站住不走了。
杜老头突然停下来的举动吓了我一跳。
结果杜老头很生气的样子，指着抱怨道：“小子，你是不是有点飘了？怎么现在连个叔也不叫了？”
我心想杜老头啥时候也这么皮了？我都要说正事儿了，他突然又把话题叉开了。
我嘻皮笑脸地往上凑了凑。
“杜叔太见外了，我觉得叫杜老头亲切一点。”
“我不觉得见外，反而我觉得杜叔更亲切。你虽然救了我一命，但我救过你两命。”
我一看杜老头还较上真儿了。
“好好好，杜叔，我还欠您一条命，这样总行了吧？”
杜老头看着我，突然一脸坏笑。
“刚才说哪儿了，你接着说。”
“杜叔，你能不能把林丛的脑袋处理一下，要不然我总觉得有人偷听咱俩讲话一样。”
杜老头无奈地拎起林丛的脑袋看了一下。
然后把外衣脱下来，把林丛的脑袋胡乱包了一下。
“这回总行了吧？”
死人没什么可怕的，僵尸我都见多了。
可现在天已经大亮了，就这样提溜着一个人头，我总觉得不太妥。
如果让人看见了，不得吓半死，然后报官啊？
毕竟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我们边走，我就把和闻家的恩怨说了一遍。
但我隐去了破五行阵和灭了林玄一残魂的事儿。
西鬼窟里的事儿也一笔带过，着重讲了我和白老太太如何相识，怎么大闹天水驿站。
后来顺带着说了说在黑壁山中，无意中撞破林丛用苦肉计骗林执的事儿。
这中间杜老头也打断我，问了我几个问题，但都被我一一化解。
等我讲完了，杜老头再次停下身子。
一句话也不说，就直勾勾地看着我。
杜老头的眼神很怪，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杜叔？我脸上有花吗？”
杜老头摇了摇头，“你说得我都信，但你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没有说，我猜那个重要信息，就是你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的原因。”
我就知道什么也瞒不住杜老头，听他说完，我点了点头。
“你是直接说，还是让我猜猜。”
杜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像跟我闹着玩的样子。
他既然能问出这句话，我猜想，我的身份他可能已经猜出来了。
“当然可以，你要几次机会？”
“一次就够了。”
“好，来吧！”
“你不姓魏。”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你姓谷吧？是从霍谷口出来的。”
杜老头真不一般，虽然刚才我在讲述过程中，刻意透漏了一些线索。
但那是我给自己做的铺垫，没想到我话里的重点全让杜老头捕捉到了。
“恭喜您，猜对了。”
杜老头可能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他的表情还是凝固了。
“您是怎么猜到的？”
杜老头苦笑一下，没有回答我，加快步伐往前走。
此时距离学校不足二里路。
我也不知道杜老头在想什么？
毕竟我也不知道杜老头经历过什么？
但从他喝醉的那一次看，他身上应该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一前一后，走在太阳初升的山路上。
转过一个山环，已经可以看到学校了。
杜老头停下脚步，望着学校发呆。
我走到他跟前，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我们还是谁都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学校。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杜老头叹了一口气。
“唉~！造化弄人啊！”
我知道他后面还有话说，所以就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
果然说完这一句后，杜老头把头扭向我。
“我跟你一起回来，除了想让你解解我心中的疑问，就是想最后再看一眼我过了五年清净日子的学校。你应该也发现了，昨天晚上我出来，就没打算再回来。”
“我看出来了，可是现在问题解决了，你依然可以安心当个看门老头。”
“我还能吗？”杜老头的口气突然像个犯了错不敢回家的孩子。
问得我也有点心酸，看来杜老头是真喜欢这所学校，也是真把学校当成了家。
“为什么不能，我是校长，我说了算。”
“狗屁，你也就顶个校长的名。”
“你别瞧不起人，我不光顶个名，说话也好使，不信你问问春玲姐。”
“是，孟春玲认你，邝虎也认你，可徐家认你吗？”
我一想也是，林丛来此徐灿肯定知道，否则也不会派徐原跟着一起来。
现在林丛和徐原死了，并不代表他们就会放弃《玄元图鉴》。
所以徐家肯定会追过来。
“杜叔，其实咱俩挺像的，都背着家族的使命，都有共同的敌人。”
“你少来这套，谁跟你像？我和徐家今天可能是敌人，但明天我就能成为徐家座上宾，你能吗？”
“我不能，但我知道你不会？”
杜老头一脸狐疑之色。
“您不用这么看着我，如果你想成为徐家的座上宾，咱们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儿。”
“你小子聪明啊！可惜了。”
杜老头这话说得，让我有点不明白。
我刚想问，杜老头接着说道。
“你的身份似乎已经注定好了结局，趁着我们还不太熟，就此别过吧！省得成了忘年交，有一天你死了，我还得难过。”
我没说话，本来他说的话挺晦气，可我一想，似乎也是实话。
霍谷两族一旦有人出谷，马上就会变成玄门公敌。
现在估计有不少玄门中人，已经知道霍谷口有人来了，只不过还没怀疑到我身上。
如果知道是我，可能我的敌人就不只是徐家那么简单了。
徐家再厉害也还是普通老百姓，可如果官家的司天台出面，那我就真成了众矢之的。
“你虽然刚才救了我，但你还倒欠我一条命，所以《玄元图鉴》的主意你就别打了。”
“我救你并不是为了《玄元图鉴》，所以您也不用给我打预防针。”
杜老头又长叹一声。
“最后咱爷俩再喝一顿酒吧！”
“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