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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人心叵测难定论

第59章 人心叵测难定论

柏夭:“想必外头也差不多了,将军,请——”

柏夭引路,请钟离枢阔移步。

钟离枢阔不着声色暗吸一口深气,压下心中的异样,便与柏夭一同出去了。

院子里,顾空青正一脸鬼怪地对钟离夙的腿又摸又捏。

钟离夙的脸色明显不太好,但碍于礼数,并没有对顾空青这“猥琐”的动作有异议。

尽管还不知道顾空青的身份,但知道是柏夭的人,钟离夙也就没说什么。

而钟离释正一脸“敢动我哥,我就揍你”的表情护在钟离夙身边,紧紧盯着顾空青这猥琐男。

顾空青也就和钟离兄弟一般的年纪,本是个清秀大男孩,但就是这表情和动作的确太猥琐神经了点,让他显得有些油腻了。

“这就是顾重台的孙子,顾空青。”柏夭给钟离枢阔介绍道。

“?”钟离枢阔没想到柏夭在交易还没确定的情况下就已经让顾空青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钟离枢阔又明白了柏夭的果断和智慧。柏夭是打定了此事能成,胸有成竹才提前备好了一切。

如此自信不骄傲,沉稳得不带痕迹,的确不是一般心性能练就的。想到此,钟离枢阔看向柏夭的眼神更显赞赏。

又或许是因为柏夭的容貌太像亡妻,钟离枢阔此刻觉得自己有些分不清他对柏夭的看法是否客观了。

见柏夭出来,顾空青才丢下钟离夙的腿,吊儿郎当地傲娇着下巴盯着柏夭气哼了起来。

“你!”见顾空青粗鲁扔下钟离夙脚,钟离释超级不满,但也不敢冲动,只能心疼地检查钟离夙的腿,看有没有受伤。

柏夭:“能治吗?不能治我找你哥来。”

听这话,顾空青应激了:

“天爷球球,你这臭小——妞,不相信我,还抓我来作甚!抓我也就算了,还找了三个臭老爷们,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咦——”钟离释一脸的恶寒,赶紧推着钟离夙离顾空青远点。

凉风:“……”呕。

柏夭邪魅一笑:“就是相信你,所以才向你大哥问了你的下落。快说结果。”

“切——”顾空青冷切一声,但俊脸难掩得意,柏夭这半损半夸的话在顾空青这的确受用。

顾空青:“就这点小问题还来找我,真是杀鸡用牛刀。”

凉风:“你充其量就剃头刀。”

顾空青:“……”敢怒不敢言。

谁让他没武功,而且还被凉风揍过。

一听顾空青的话,钟离释眼睛都亮了,钟离夙更是面带诧异。

诊治过钟离夙的医师不下五十个,没有一个敢像顾空青这般说“只是小问题”,让钟离夙如何不诧异。

钟离枢阔难得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多谢——”

——******——

离开三十七号小苑,钟离释还有些激动得跳脚。

“太好了!这回没白来。”

虽然还不知道顾空青的身份,但听到钟离夙的腿有得治了,他就高兴,非常高兴。甚至开始暗暗庆幸他上次私下找柏夭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

便是向来以严肃示人的钟离枢阔,此时因为心情好面色都温和了些。

钟离夙就不同了,眉宇之间浓忧不散。

没走多久,钟离夙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父亲,你真愿将驱水宝珠给一个外人?”

钟离枢阔像是早知道钟离夙会有此问一般,答道:“她不要驱水宝珠,换了一个条件,为父已经应允。”

钟离夙:“换了什么?”

钟离枢阔:“帮他找一个人。”

钟离夙:“谁?”

钟离枢阔:“一个只有为父能告诉她在何处的人。”

钟离夙:“……”

此话一出,钟离夙便知再问无用了。钟离枢阔明显没有要告诉他实情的意思。

钟离释:“这下好了,驱水宝珠也保住了,二哥的腿也能治了!”

钟离释又高兴连连乐呵,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活脱脱一个憨货。

钟离枢阔:“今日高兴,你们先回去歇着,晚些下学了再回家一起吃饭。”

钟离释:“是!”

钟离夙:“是——”

钟离枢阔摆摆手,便不让两人相送了,自己走出了天久学院的院门。

两人目送钟离枢阔离开后,钟离释才问道:“哥,你怎么好像不高兴?难道是怕那先生有诈?”

“不至于。”钟离夙摇摇头,至少他没怀疑柏夭的人品,“我只是怕父亲为难。”

柏夭虽算不上什么坏人,但也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钟离夙可不会天真到认为柏夭提的要求有多简单。

别的不说,就光是知道了顾空青身份的那刻,钟离夙就莫名警惕起来了。

给的筹码如此重,赌的东西也定然不会轻。

但见钟离枢阔的确没有为难的样子,钟离夙也就不纠结了,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现在干猜想也没用。

另一头的钟离枢阔才踏出学院的大门,一将才打扮的中年男子便牵着马迎了过来。

此人便是钟离枢阔麾下的分军副将领——南诚,日常负责协助钟离枢阔整兵事宜,多跟在他身边处理一些事情。

虽是突然半路提携的,但因为南诚自身过硬的整军能力,在军中无有不服。而且南诚日常沉稳低调,没有争权抢利之心,也就没有引起那些高位的提防和嫉妒,地位可谓稳固。

南诚:“将军,常尚书那边传话,禁军前不久因贼人闯宫一事被训斥过,正在整改一些事项,想让你去参谋。”

“知道了。”钟离枢阔接过马缰,上马前突然停住,同南诚说道:“有人问我南靖七皇子的下落。”

“?”南诚面无表情的脸立即划过诧异,抓着缰绳的手也下意识地握紧起来。

钟离枢阔:“当初你虽发誓不再提及南靖,但此事特殊,我需要向你打听些事。”

南诚投靠钟离枢阔前就起誓了,舍弃南靖的一切,成为一个北都人。而钟离枢阔也应承他,不让他再踏上有关南靖的战场。

所以这些年来,南诚十分低调,没有过手任何有关南靖的军事,甚至提都不会再提南靖这两个字,整个人已经没了丝毫南靖的痕迹。

“打听的人是谁?”南诚眼中划过厉色。

“你查不了的人。”钟离枢阔并没打算跟南诚提及柏夭。

不管柏夭和南诚认不认识,钟离枢阔现在不说,对已经投靠北都的南诚而言都是利大于弊的。

钟离枢阔:“她说是为了确保穿封笙的安全,如果她说的是实情,那肯定是有人想对穿封笙下手了。”

而幕后的人,可能来自任何一个国家。

毕竟,如果穿封笙遇害,三年前北都和南靖签署的和平条约便算是变相被毁,战事立即就会生起。

混乱一旦发生,便是很多人下手的好机会。

所以,必须要在混乱没发生前,把一切造成混乱的可能掐灭。

这其中的厉害,征战半生的南诚又怎会不懂。南诚面色很是凝重起来。

钟离枢阔:“现在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你回想一下,南靖那边,最希望穿封笙在北都出事的,会有谁?”

“……”面对钟离枢阔的提问,南诚垂下了眼睛,但依旧难掩其中的愤恨。

要说在北都谁最想要穿封笙的命,南诚心中有着绝对的答案——

学院门前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没再细说上马就离开了。

而离院门不远的了望台上,凉风静静站立着,眼中的冷意堪比这呼冽的东风。

果然,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