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心中计起等看戏
另一头，况旭转身就追上了王老板，不远不近跟着，不给对方发现的机会。
王老板和莫管事先去码头盯完货物上船，又布置了下次的采货任务，随后才离开码头。
况旭跟着，看着王老板身上那些虚散的玄气，细细思考。
这些玄气，就像是十层被抽去了七层一般……
莫管事：“东家，我这就去张贴加急招工的榜文。”
王老板：“让底下人做就行，去找阿财把信件和银两拿来，同我去乡亲们那。”
莫管事：“东家心慈，我这就去，东家稍后。”
莫管事一走，王老板就当街四周看了一番。
小摊贩们对王老板非常热情，吃食鲜果几乎都免费招呼他，便是小孩子见了他，都会停止玩闹一脸的乖巧。
这么受欢迎的景象，况旭上一次见到，还是柏夭在学院里指点学子功课的时候。
“看着，不像装的。”
况旭又看了看，发现这个王老板的善意并不像装出来的，反而还有些悲天悯人的救世气节。
莫管事很快就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沓厚厚的信件，和一个装满了银钱的荷包。
两人换了方向离开，况旭继续抬步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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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初成时，王老板果然赶回来用晚膳了。
直到华灯初上，这场客套的商场小夜宴才结束。
夫妻俩把柏夭送到了门口。
王夫人觉得同柏夭聊得来，忽然有些不舍起来：“可惜我们明日午时就要赶回河西镇处理事情，贵客午后方离，我们没法相送。”
柏夭作揖拜别：“今日多谢夫人的茶水，日后有缘，自会再见。”
王老板：“那便预祝贵客，一路顺风。”
柏夭：“不送。”
双方作别，柏夭坐回来时的马车，在段干绯的护送下，回到了酒庄。
一日不见的凉风也已经赶了回来。
由于钟离释、宋临庚、南不归和乔珂已经去执行计划，所以房间里就剩柏夭、凉风和况旭、段干绯四人了。
凉风拿出了名册先汇报情况：
“查过了，二十个里有十八个都不在河西镇，对外宣称是这些人活计做得好，被调到大城镇学一些更好的活计。
提到的城镇有五个，离此地很远，且都不是什么富硕之地，所以有很大可能是谎言。”
柏夭拿过名册翻了翻，上面有凉风补充的详细信息：“这珍春堂，还挺会折腾。”
况旭：“王老板亲自给女工家人送家书、送银钱，那些家人对他似乎很信任。一个下午他就走了十多家。”
柏夭放下名册道，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再道歉？”
凉风和况旭的情报，无疑将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王老板。
段干绯：“王夫人身上的玄气不太对，恐难逃其中关系。还有，她说王老板会探脉查看婴孩情况，所有王老板是水玄力的可能性很大。”
柏夭指尖敲了敲桌面，似在思考自语：“我倒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那个孩子——”
少女、精血、夫妻、孩子、水玄力……
忽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形成，柏夭眉尾不禁一挑，不由得看向段干绯，鬼使神差道：“我知你是监玄门中人。”
一句话让在场三人的眼神立变。段干绯诧异，凉风戒备，况旭挑眉。
柏夭指向段干绯身上的断玄尺：“我行走江湖多年，这东西，我多少还是识得的。”
“……”段干绯眼中的疑惑之色立即又消了下去。
他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没刻意提及了而已。
大家都知道他是岭南剑派的少主，的确对他另外一重身份知之甚少。
只是段干绯没想到，柏夭一个没有玄力的人也识得断玄尺。
柏夭：“按理说，一旦发生修玄人用玄力攻击伤害普通人，监玄门只要收到监报就会立即处理。
这里的人估计也不懂这个，所以才瞒了这么久。如此，你是想招呼你的门友来，还是想自己动手？”
段干绯对此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目前由我处置，解决始作俑者后，我会让门友前来处理余下之事。”
这样便不会耽误小队的行程，也不影响段干绯的职责。
柏夭点点头，也没说好没没说不好，便让况旭和段干绯各回各屋去歇息了。
按照计划，宋临庚四人要明日一早才回，所以也不用等他们。
待况旭和段干绯离开后，凉风又俐落地栓上了门。
凉风：“主子为何揭露段干绯的身份？”这不是引他怀疑吗？
柏夭摘下鬓边的干花轻嗅玩弄，一脸的玩味：“我是为了让他放开手办事，好看清些他真正的手段。”
凉风：“……”还是不明白。
柏夭也没再解释，只是笑得危险起来：“我倒要看看，这监玄门九子少监的心，能有多硬。”
凉风：“主子是想——”
柏夭：“再晚些，你去一趟王夫人那。”
凉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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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顶山上——
正确来说是离山脚不远的烟瘴林子里，钟离释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的旁边，是一身女装打扮的南不归，他自己也是一身农家女装的打扮。另一头则是乔珂和同样女装打扮的宋临庚。
四人的任务就是装作农户女上山采珍，而且哪偏僻往哪钻，吸引幕后凶手的注意。这就是柏夭的“钓鱼”计划。
他们身上的玄气已被况旭下了结界隐去，防止引起对方戒备。
宋临庚和南不归本身就是清瘦型，扮起女装来走在黑夜中完全看不出破绽，只要不出声，走路伏地些身子就行。
钟离释就难了，身边健硕硬朗，为了能装得像些，只能尽量安安静静蹲在草丛里佯装采蘑菇，减少走动，避免暴露体型和身高。
这对于钟离释而言，真是太难受了。
所以整个晚上，钟离释都蹲地上打盹，等南不归叫他挪地，他才动一下。
南不归压低声音：“都四更了，钟离同学，你可听到异响？”
钟离释闭着眼：“异响没有，快困死的倒有一个。”
南不归：“你再忍忍，柏夭先生说了，今晚肯定会有人上山开始采珍，最早今晚，最迟明日，那贼人肯定会来的。”
“真是天要亡我！”钟离释哀嚎一声，只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造了什么孽才碰上了柏夭。
“嘘——”南不归赶紧制止钟离释的哀嚎，拉着他又倒另外一个地继续蹲着假装采蘑菇了。
另一头的宋临庚倒是起了兴致，竹筐里都装半满了，里头是各种长相奇特的山珍，一碰到他的专业领域他就根本停不下来。
四人中唯一认真注意四周动静的应该就是乔珂了。
“咕咕！——”
“！”
几声扑腾的鸟叫引起了乔珂的警惕立即起身张望。
借着灰冷的月光扫视四周的树丛，发现没异样后，乔珂才有蹲下身继续采摘地上的蘑菇。
就在乔珂蹲下身的那一刻，一道黑影也随之悄无声息地一划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