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旧将相见意外生
“！”
段干绯看到柏夭躲进况旭怀抱，又看到况旭看向穿封启，以为是出事了，立即来到况旭身前，眼带警惕看着穿封启。
穿封启直接皱起了眉头，段干绯身上的玄气和况旭几乎不相上下。
北都竟有如此人才……
穿封启俊目微眯，侧目过后，还是收回了视线，保持原有的速度继续向前。
就这样，双方第一次擦肩而过。
等到穿封启走远，凉风才赶忙从树后赶来。
“主子。”凉风担心呼唤。
但况旭怀里的柏夭没有丝毫应答。
段干绯这才转身过来：“先生怎么了？”
况旭又看了眼前方的队伍，确定看不到穿封启后，甩开披风，利落横抱起柏夭。
而柏夭，不知何时已经晕死过去，满头冷汗，嘴角还有明显的血渍。
段干绯：“先生！”
况旭稳着声音：“快去泡茶。”
“是！”凉风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赶紧去凉亭拿水泡霾蓝茶汤。
况旭将柏夭抱上马车，段干绯赶紧帮况旭打开车门。
马车内，将柏夭扶坐好后，况旭才看向自己的胸膛，上面赫然一团湿润的血渍。
回想方才穿封启的模样，况旭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看到柏夭愈发殷红的嘴唇，他的心就像是被重重击了一拳般。
上次柏夭也是这么吐血晕倒的。
两次他都在她身边，却什么也阻止不了。
段干绯看到况旭身上的血渍，眉头锁成了川字：“可是那人做的？”
“……”
段干绯这话提醒了况旭——柏夭和穿封启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不是，她只是旧病复发。”况旭答。
凉亭里看热闹的四人根本没意识到柏夭这边出了事，直到凉风跑来慌忙泡茶，大家才意识到不对。
凉风说柏夭是旧病复发，好在备了药在身上，服药歇息一下就好。
看到柏夭昏迷不醒，大家热闹也不看了，乖乖坐等柏夭清醒再行赶路。
与此同时——
前头已经走远的使团队伍中，南靖皇城大统领伍攀驾马回走，来到穿封启身边。
伍攀：“太子，方才的那两人可要查查？”
况旭和段干绯身上的玄气太过惹眼，伍攀想不注意都难。
穿封启：“不用，若是重要的，大会上自能见到。”
伍攀：“殿下英明。”
两国大会，便是两国能者间的较量。
穿封启：“去告诉太子妃和石先生，快到北都皇城了。”
伍攀：“是。”
——******——
傍晚，日头已落半，明月高高挂起。
眼看着北月使团顺利进城，各种礼花都撒了个遍，大街上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守在城门口一天的杜花枝还是不肯离开。
她前些天收到南不归的信，说是算日子最晚今日肯定能归家。
但她从早上等到了现在，吃个饭都在附近的饭馆子盯着，就是没看到南不归的身影。
前几天她还耐着性子在家等，但这两天她实在耐不住了。
南不归是个孝顺的孩子，知道杜花枝担心他，所以每次出门都要告知离期和归期，即便是耽搁了也会写信来报，绝不让杜花枝担心。
那头刚忙完事的南诚匆匆赶来。
南诚：“怎么样？看到不归没？”
他身上的军服还没脱，明显是从军营里匆匆赶回的。
钟离枢阔有意让他避开了今日的迎接仪式，他也自觉留营里操练，避免看到那些他不想看到的人。
这不，知道使团队伍已经入住皇家驿站，他才赶紧赶来。
杜花枝着急得跺脚：“没有啊，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碰到意外了，这都快天黑了，也不见人。”
“别急。”南诚握住杜花枝的手，安慰道：“他们回来应该是走官道，说不准是碰上南靖使团，为了让路才拖延了。”
这个安慰果然起效，杜花枝慌乱的心这才稳了些。
南诚拎起手里的糕点给杜花枝看：“你看，我买了不归最爱吃的关东酥，他闻着味肯定很快就回来的。”
这招果然又把杜花枝逗笑了:“我倒是希望他这鼻子能像你说的这么灵。”
见到杜花枝笑，南诚也算松了口气。只不过他虽然脸上镇静，但内心也是着急的。
他可没忘记南不归此行领队先生里有那名柏夭先生。
而当初柏夭对他身份的试探，他也没有忘记。
若他们真的碰上南靖使团，会不会真是出了什么意外？
尽管这些事都没有证据能联系到一起，可南诚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他不想他的儿子会受他连累。
这时杜花枝开心地叫了起来：“阿诚你看！那个骑马的是不是不归？”
杜花枝垫着脚，指向城外正在缓缓驶来的车马队，奈何天色已朦胧，她视力又不太好，看不清。
南诚定睛一看，这才松下心里的一口气：“是，是不归。”
杜花枝没看错，那个骑在马上的翩翩少年郎正是他们的儿子，南不归。
南诚正想招手喊南不归时，杜花枝突然拉住了他，躲到一旁的城墙边。
杜花枝：“这小子让我们担心这么久，等他进城下马，我们吓吓他。”
依律，除非皇家和身带官职者，进城后都要下马步行。当然，马车除外。
南诚一脸宠溺，配合着杜花枝。
很快，小队人马就进城了。
依序下马，登记好文书后，他们历时三个月终于又回到了皇城。
第一次只身离家这么久的乔珂不禁热目了一会儿，果然不管身在何处，还是会想家的。
“儿子！”
杜花枝突然从身后跳出，把南不归吓得一跳。
看清是自己的娘亲后，南不归激动得赶紧行大礼：“娘亲、父亲，你们怎么来了？”
杜花枝：“你呀你，说好最晚今日回来，却到了现在，可让我和你父亲好一阵担心。”
南不归赶紧握住杜花枝的手，一阵愧疚：“孩儿不孝，应把归期算宽些，倒是劳累您们担忧了，父亲——”
南不归就要向南诚行礼，但此刻的南诚没工夫注意他了。
“砰——”手上的关东酥应声落地。
“……”南诚看着车架上的凉风。
“……”驾车的凉风也看着南诚。
两人对视未语，面色各异，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中。
宋临庚几人也一言不发，奇怪地看着。
况旭倒是不急，看向车厢。
“父亲。”南不归捡起点心包，又唤了一声。
南诚这才回过神来，不过他没有回应南不归，而是快步来到车架旁。
凉风皱起眉头，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了。
她根本没想到南诚会在此，现在躲也迟了。
南诚双手紧握，不让别人看到他十指的颤抖，极力控制住心中的震惊。
想要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嘴都是抖的。
南诚：“凉——”
凉风：“没错，在下凉风。南副将，好久不见。”
南诚：“！”
还没等南诚再开口，车厢里就响起了柏夭的声音：
“南副将若想叙久，日后有的是机会。我等赶路多日，还要去找客栈留宿，好不误明日回院的时间，就先告辞了。”
柏夭的声音听起来难掩虚弱。
凉风冷眼：“告辞。”
说罢，便扯动马缰，继续向前了。
乔珂几人礼貌行了个礼，也跟去了。
宋临庚：“不归，既然你家人都来了，今夜你就先回家好好休息。明日辰时中段在北城门汇合就行。”
小队历练完成后是需要全体一齐回学院报到的。
天久书院坐落在皇城外北面的见望山上，往北城门过去最近。
南不归作揖：“多谢先生体恤，明日一定守时。”
宋临庚这才向杜花枝和南诚作揖：“南副将、南夫人，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杜花枝赶紧回礼：“先生慢走。”
“……”南诚还在愣愣看着远去的马车。
礼数齐全，宋临庚也赶紧牵着马跟上去了。
杜花枝和南不归走到南诚身边。
杜花枝不安地握住南诚的手，竟发现一片冰凉，更是担心起来：“阿诚——”
他们虽做夫妻不久，但杜花枝还是了解南诚的，她从未见过南诚如此失态。
南诚这才被唤回了神：
“没事，只是，见到旧人，一时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