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钟离指名战穿封
穿封柏。
南靖皇义子，南靖挥云军主将。
自小被南靖皇收养于宫中，赐予国姓穿封，同一众皇子公主一同生活。
因自幼容貌有损，一直佩戴着南靖皇特地为他打造的焰纹半开黄金面具。
除了南靖皇，无人见过其真容。
便是与之生活了十多年的皇子公主们也未曾见过这黄金面具下的模样。
穿封柏不足十岁开始参军，十一岁正式领队组建挥云军，一年时间主持大战两胜东篱而名声大扬，被封少年战神一名。
十二岁谈和东篱，十三岁三胜北都，更是让少年战神的名气遍布天下。
人生唯一败绩，便是他十四岁时和北疆王对上的闽邺城战。
十五岁那年，命陨群盘雪山……
南靖通告，称其是因通敌不成举兵造反之罪，被当时还是三皇子的穿封启追击，最终自知罪孽深重，跳落群盘雪山以死谢罪。
挥云军七万士兵将才被就地正法，当时势头火热的南靖第一战队便如此永远留在了寒冷的雪山之中。
传说，最后只找到了穿封柏残破尸骨，而且是被秃鹰啄烂了皮肉，死相极其惨烈。
穿封启也因此立下大功，在当年就被确立成了南靖东宫太子。
“穿封柏不是死了吗？”
九公主再次发问，众人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
对啊，穿封柏已死，那场内的红袍少年又是谁？
九公主瞪大双眼，像是被惊吓到一般：“呀，刚才不是说挥云军有冤吗？莫不是穿封柏复活来复仇了！”
五皇子赶紧捂住九公主的嘴不让她再乱说。
但现场的确被九公主这话惊得鸦雀无声，众人齐刷刷看向穿封启。
穿封启死死盯着马背上的少年，而那个少年，似乎也在看着他。
少年的姿态，犹如山鹰俯视蝼蚁，亦如当年少年战神独有的傲然肆意。
穿封启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北都皇可按捺不住了，大声问道：“场内何人？”
这时，马背上的少年有了动静。
只见少年抬起手，缓缓取下熠熠生辉的黄金面具，露出面具下的惊世之容。
“北都骠骑大将军钟离枢阔小女，钟离柏夭。”
“！”穿封启瞳孔剧烈震动。
“哇！”角落亭中的商知行伸出拇指，大大的敬佩。
“？”商知行身边刚被包扎好的钟离释原地惊呆。
“哗！——”看台上又是一片哗然，大家的视线齐刷刷转到钟离枢阔身上。
钟离枢阔身旁的况旭也惊讶看向钟离枢阔。
北都皇有些懵，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钟离爱卿，这是你家小女？”
“！”
钟离枢阔恍若雷劈，僵硬无比，胸膛里的心在疯狂的跳动，脑海中还回荡钟离柏夭的声音。
“钟离将军？”况旭出声提醒，他也想知这个答案。
钟离枢阔才回过神，不禁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正确来说，是右手拳头中的纸条，和纸条上的那个字。
“是——”钟离枢阔脱口而出。
众人再次哗然，便是况旭都被震惊到。
况旭稳住情绪，看向场内的柏夭，正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柏夭在笑，尽管只是嘴角弯起了一点弧度，但况旭还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感谢。
不给北都皇继续发问的机会，柏夭再次开口：
“小女出生时遭了劫难，差点夭折，被家父送往顾重台老先生家中疗养，后被老先生带去高云山修炼。今年才出师归家。”
众人都知，当年钟离枢阔携家眷出师镇守南界疆土，对抗的正是当年还未登帝的北都皇。
那场战役中，北都皇正面夜袭，又派人潜入钟离军营，害死了刚生完孩子不久的钟离沈氏，抢走了襁褓里的幼女，钟离夙的腿便是当年被害。
那晚，北都皇将婴儿吊上城楼，逼迫钟离枢阔退兵投降。
但当时的钟离枢阔腹背受敌，一旦退兵便会让后头的二十多座城池受灾。
女儿的命与家国大义，不管选哪个都要付出极其痛苦的代价。
钟离枢阔最终还是做出了让人痛心的选择。
他亲手射断了吊着襁褓的绳索，嗷嗷直哭的女婴瞬间坠地而亡，成了那场大战的牺牲品。
没了威胁的钟离枢阔一举进攻，打得北都皇节节败退，夺回城池，将北都南界守得固若金汤。
也就是那一役，钟离枢阔成了两国闻名的大将军，成了备受尊敬的忠义勇士。
但就是那一役，钟离枢阔痛失妻女，一夜白头。
“哈哈哈——”北都皇心情大好，“这是喜事啊，原来钟离爱卿的小女并没有死，如今还学成出师了。”
说到这北都皇话锋一转：“为何来此啊？”
柏夭：“我三哥两次被南靖之人重伤，身为钟离家女不愿咽下此口恶气。故请陛下隆恩，让我为兄一战！”
北都皇点点头，一脸的欣赏：“只是你为何这身打扮？”
柏夭：“臣女自幼喜好红色，面具和铠甲都是家父送给臣女的礼物，敢问陛下有何不妥？”
谁敢说只有穿封柏才可这么穿？
而且在场的人中，又有几个是见过穿封柏战衣加身模样的？最多只是这个黄金面具。
“……”北都皇被问住了，的确没什么不妥。
而且这身装扮十分适合柏夭，少女明媚的容颜，配上这鲜活的战袍铠甲，远远看去雌雄莫辨，整个景象美得就像一副画卷。
看到柏夭身上等级不明的火色玄气，北都皇眼带疑惑看向身边的带刀侍卫，带刀侍卫点点头，表示柏夭有出战的能力。
北都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想着柏夭修炼多年，还敢如此当众叫板南靖使团，能力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好！”北都皇再次不吝夸赞，“这场便由你点名！”
“谢！陛下。”
柏夭作揖致谢，随后跳下马，马儿立即乖巧地退到凉亭边等候。
商知行看着淡定来自己这边的白马，不禁一乐：“嘿，这马还成精了？”
钟离释愣愣看着柏夭，嘴巴合不拢，依旧呆立原地。
他妹妹？
妹妹？
钟离释陷入自我怀疑中——
阳光正盛，头冠上的翎羽撞风猎响，柏夭单手戴上黄金面具，眼神瞬间凌厉。
今日，就由穿封柏，做个了断——
柏夭素手一指，朝向看台，眼神危险而坚定。
“穿封启！可敢一战？”
“！”刚想坐下的北都皇直接原地弹起。
他没听错？
众人再度被惊到，有的甚至揉揉眼，看看柏夭指着的是不是真是穿封启。
这场格斗的确没有明说皇家子女不能参加，但皇家血脉岂能擅动，所以大家也都默契不会向皇子公主挑战。
现在倒好，被指的直接是一国储君。
“殿下——”秦语旋颤抖着声音。
众人视线齐齐刷来，穿封启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态，死死盯着柏夭。
北都皇眉头一皱：“胡——”
“闹”字还没出口，便见穿封启身形一动，潇洒利落地飞跃而下。眨眼间，便稳稳落在了柏夭面前。
“……”北都皇惊呆。
“……”众人惊呆。
秦语旋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看来真的是他，真的是他……他居然，是个女子！
站在一旁的石谦丰从头到尾不发一语，默默看着场内的柏夭，也终于明白了柏夭昨天对她提的要求。
明日大会，你一定不能认识我……
原来是这个意思。
今日过后，她不再是南靖少年战神穿封柏，而是北都钟离将军之女钟离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