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案发现场寻线索
钟离欢意拿着袖箭问县令：“这是致命凶器吗？”
县令叹了口气，很是苦闷说道：
“仵作初断，这箭入受害人脖颈一寸，看着恐怖，但没刺到大血位，看现场血量也不像是失血而亡，故排除，不作致命凶器。”
真正的致命伤，是心口的十字两刀。
“……”钟离欢意皱眉，一时想不明白了。
受害人双目紧闭，表情平静，生前并没有因为痛苦挣扎的迹象，可见是瞬间致命的。
若是用这袖箭，受害人定会疼痛难忍，挣扎痕迹很重。
所以很大可能就是凶手是在受害人断气后才将袖箭插入受害人脖颈，制造迷雾，想栽赃蒙山门。
这点县令自然也意识到了，所以才赶紧让人把钟离欢意叫过来。
县令：“钟离姑娘不妨想想，近来门派弟子可与谁人结仇？”
这算是掏心案中比较有希望的线索了。
钟离欢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摇头：“我们下山后就追击那群盗匪，并没和谁有过结怨或是吵嘴，江湖人知我蒙山门济世行善，素来没有拉仇的。”
蒙山门在江湖中虽不是头部门派，但也不是好惹的，加上门派风气向来很好，几乎没有仇家一说。
这等栽赃陷害蒙山门，凶手要么嚣张无畏，要么不知无畏。
“是被迷晕后掏的心。”顾君迁突然发话，视线看向上方的瓦顶，“去上面看看，应能看到烧药灰或是脚印。”
“！”县令眼睛一亮，赶紧让衙差拿火把去房顶看看。
现在的情况让县令不敢放过任何一种破案的可能。
“可看得出是什么凶器？”柏夭问安静跟在一旁的武器专家段干绯。
“……”段干绯再看了尸体一眼，平静回道：“刃长约四寸，宽一寸，应是匕首。一刀断骨，若非手力半百石，便是刀身加生铁增重。”
“这位公子推断合理！”仵作疯狂点头，“先前我就怀疑是匕首，但伤口较一般匕首厚，故猜测是武剑，若考虑是刀身加重，定为匕首便很是合理。”
县令一听，更是眼前一亮，抓紧问道：“加重的匕首在市面上能买到吗？”
市场上的事段干绯自然不懂，柏夭帮忙回答：“武器加重都是特制的，大人不妨去问问刀剑加工的工坊。”
“记下，这可是重要线索！”县令让衙役头头赶紧记录下这线索。
钟离欢意环顾一周问道：“副会长人呢？”
虽只见过一面，钟离欢意大抵还是看得出副会长有多宠爱这个儿子。
傻儿子死讯传开快半个时辰了，亲娘都要哭晕好几回了，反倒没见着副会长本人。
衙差大哥有些面露难色回答：“说是药会的副会长留宿烟柳院，床笫之药用得重了些，人有些迷糊，已经派大夫去醒神了。”
“……”众人无语。
自个儿子都死了，亲爹还躺妓院里，还用药过度……明日事情传开，定是城中人好一段时间的谈资了。
“报！”
去房顶的衙差们匆匆跑回，打开用小布包着的香灰激动汇报：“瓦片有翻动的痕迹，在缝隙里发现了一些香灰和血渍。”
县令：“快拿给那位公子看看！”
衙差赶紧得令将香灰给顾君迁过目。
县令明显心情好了起来，捶掌道：
“用匕首必要近身，凶手身上难免沾上血渍，瓦片上的血渍必是凶手逃跑时沾上的。”
“所以说，凶手极可能是从房顶掀开瓦片，用迷药迷晕受害人，然后从房顶下来行凶，事后再原路返回，制造出密室杀人之相！”
众人点头，对这推断没有异议。
顾君迁捏了一点香灰子啊鼻翼闻了闻，眉尾一挑，只觉事情有趣多了。
“特制迷药，闻了能昏如死人，毫无知觉。”顾君迁扔掉手上的灰，“这个查不到，市面买不到。”
“……”这话让县令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
即便知道配方，但漳泽城药材源口繁杂，的确查不了，也查不到。
虽是条死线索，但至少能确定一件事：凶手没有虐杀的倾向。
钟离欢意想起之前见过的那名死者也是表情平静：“前面那些被害的孩子，也都是被这种手法害的吗？”
“是，都是此般神色平静。”县令感慨，“之前我们也怀疑是不是用了药，但都没能找到线索，便倾向于觉得是用长武器一击命毙。”
所以县令怀疑是江湖高手所为，才请教了钟离欢意这江湖人，看看江湖有没有此等功夫之人。
“还有就是——”县令看向尸体，皱眉道，“和先前不同的是，之前的受害者基本不超过十岁，这位算是受害者中年龄最大的。”
“……”这话引起了柏夭和顾君迁的注意。
这时，一阵吵杂声响起。是副会长回来了。
披着发，衣服凌乱，脚步虚浮，脸上还有胭脂色，的确是刚从花柳街回来的模样。
只不过现在没人关注他的狼狈。
副会长脸色苍白，一路狂跑都没点血色，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
看到尸体那刻，副会长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僵在原地，瞠目结舌，从脚到手开始颤抖。
“呜呜——老爷！”副会长夫人趴到副会长身上痛哭。
只是还没等她继续哭诉就被反应过来的副会长狠狠推开。
“儿——儿子……”副会长踉跄跪爬到尸体边，颤抖的手想摸又不敢摸。
空落落的心口、腥臭的血味、悲痛的哭声，怎么看怎么惨。
“节哀——”县令也只能憋出这话了。
“……”副会长没讲话，只是盯着尸体，眼睛瞠圆，身上颤抖加剧。
柏夭看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个副会长，看着不像是悲伤过度，倒像是惊恐太过的样子。
“小心——”段干绯向前一步将柏夭护在了身后，显然他也察觉到了异样。
下一秒，副会长哆哆嗦嗦起身，口里碎碎念着什么话，几声后才清晰起来。
“报应——报应——”
重复了好几遍报应后，副会长慌张地抓住身前的县令，惊恐说道：“这是报应！真的有报应！”
“冷静点！”县令反抓住副会长想让他冷静点，衙差们也是没料到这出，赶紧上前将副会长拉开。
“什么报应？”柏夭趁机问话。
“报！”
一个衙差慌里慌张地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滴着血的布包。
“报告大人，这东西突然从空中掉下来。”
县令：“是什么？”
衙差抖着手拉开布包给大家看。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布包里的，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