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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火种

宴会结束了,许韫只在裴观过来与许禹长交谈时和他说上几句话。

也不算,只不过是简单问候罢了。

“裴叔叔生日快乐。”

裴观看了她一眼,淡然道:“谢谢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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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赴宴和许韫想象中大有不同,甚至颠覆了她内心中原本坚定的很多东西,尤其祁恩然与江逸之间似乎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她的内心投下一枚定时炸弹。

若说许韫身上最令人为之折服的优点大概是她的坚定。

换句不好听的,便是顽固、食古不化。

但其实她并非那样的人,否则她也不会在自己还没成年、涉世未深的时候喜欢上一位年长自己十二岁的成熟有魅力的男人。

不过许韫始终觉得自己尚且年轻,即便何娇娇和宋既子在知道秘密之后对她并不报以支持的态度。

年轻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伏案执笔,许韫常常想道。

这个东西,给予了她常人之所不能有的娇纵与任性,在她肆意妄为地小心翼翼做着一些贴近裴观的事情时,裴观会纵容她。

无他,只是因为她还年轻罢了。

许韫常在最要紧的事上忽略一些最要紧的细节,若非没有背后许家的依仗,她和裴观或许没有交集。

暗恋大概是这样。

许韫无数次在那个本子上写下工整字迹,却饱含一位未成年少女在青春期内心悸动时随之掀起的汹涌情绪。

手机屏幕上常光临各大新闻网站,那个万众瞩目的裴观此后依旧绯闻不断,只是那位叫做季辛月的女人再也没有站在了他的身边。

许韫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很开心就是了。

偶尔和裴观在手机上聊的几句话,足够支撑她好几天在画室艰难度过,考试中发挥超常,在辩论赛中大放异彩。

许韫从未提起过她给裴观送的礼物,她也没好意思去提。

历来她过生日宴请四方宾客时,礼物众多,没有人会一样一样地查看,甚至没过眼就扔进了家里的储物间。

徐放并不放弃,就和许韫一样。

暗恋是什么呢?

徐放曾数次在夜里想要把这抽象化的东西形象化,他居然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它。

兴许是徐放还没参透。

许韫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娟秀清丽的字:偷偷喜欢裴观,于是我在仲夏夜里种下了一枚火种。

没人清楚这是何种心思,甚至写下这句话的许韫时常惘然,可每每内心失意落寞时翻开来看,内心什么东西又坚定了一些。

高二虽然忙碌,但许韫还是参加了一个绘画大赛。

这个比赛是她的美术老师推荐她去的,拿了一副曾经随手画的作品过了初赛,许韫拿到了复赛的题目。

——《I have a dream 》

1963年8月28日,来自m国各地的黑人民众聚集在林肯纪念堂前,抗议政府对于黑人的种族歧视以及种族隔离政策,在集会上,马丁·路德·金发表了一篇名为《我有一个梦想》的演讲。

许韫生于太平盛世,细说起梦想来竟一时之间说不出个三五件来,甚至在拿到这个题目时她几度迷茫。

纠结一番,许韫画了一幅水彩画。

画上山河万里,绵延向着祖国遍布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裁出那不过冰山一角的秀丽,署上自己的名字。

在交稿的前一晚上,许韫拿出那幅水彩画,有些茫然。

是这样吗,她真的想要这些东西吗?

许韫敛眸,指尖轻颤着,搁下手里的画来,另拿了一张纸出来。

她开始从容不迫地削笔、构思、落笔起形。

许韫心中暗自摇头。

她怎么可能最想要这些。

那晚令人回忆起来就忍不住含羞带怯的梦是赤裸裸的、内心最真实的欲望写照,许韫记不清那时的场景是如何了,她只记得自己羞怯地依偎裴观怀里,记得裴观说话时语气提升中暗含的轻佻。

她甚至记得裴观抚摸着她腰肢时掌心的炽热温度。

热烈得几乎灼伤灵魂,让人忍不住为之狠狠颤动。

这次许韫画得分外小心,先是起大形,起初并不能看出画得到底是什么,后来逐渐地完善,不得不令人惊讶。

画上是两个人,初具雏形未得窥之全貌,背景是一片乱糟糟的东西。

随着许韫开始上调子,居然才看清,左侧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五官清俊眼中淡漠,身侧穿着一袭长裙的女人,眉眼之间有着许韫的模样。

那是梦里的许韫和裴观,是已经成年的许韫和裴观相爱着的模样。

背景是一片绚烂的玫瑰,大朵大朵地绽开,吐露着芬芳,让人顷刻回想起初见裴观时那一刻。

在许家庄园、在许韫亲手种下的那一片玫瑰花丛一侧的鹅卵石路径上,她遇见了穿着墨蓝色西装打着电话,背影宽厚的男人。

那天的太阳好像足够热烈,许韫记得自己带着宽大的帽子,穿着碎花裙,站在自己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上,居然丢了自己。

这一丢,栽了个狼狈,为了裴观在夜里哭泣过数次,醒来后那被打碎的半身骨气又“粉身碎骨浑不怕”地回来了。

裴观那会儿什么样呢?

许韫心脏噗通跳动着,止不住地回想起来。

男人半侧的脸颊轮廓与太阳垂落映射身上的线芒交融,格外刺眼,一双轻浮又淡漠的含情眼笑吟吟地看着你,好像经年的温柔都坠了进去。

最后细节刻画调整了一番,许韫在画的背面写下了日期:2021年12月20日。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凌晨12:38,于是许韫又划掉了后面几个字,又写上“21日,冬至”。

——即便现在裴观与她遥不可及,可他们在画中相爱,足以慰藉这目前无法弥补的沟壑。

已经冬至了。

天愈来愈冷,S市开始下雪了,许韫穿上厚厚的衣服,每天在学校和家两处奔走。

她交了那一幅水彩画,把熬夜画下的素描画放进了裴观送的礼物盒里,压在了道格拉斯的画作下,此后没再打开过。

也是,想来也觉得许韫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放弃一样东西?

许韫向来野心勃勃又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