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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吹牛皮倒是厉害,还瞧不起人家写《千草剑纲》的前辈,你若真有本事,何不写一本可以入听潮亭武库的传世经典?真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好糊弄啊?”

姜泥撅着小嘴,对李淳罡嘲弄的说道,想必已经将此人归类为大话精一类人中。

一个独臂瘸子,懂个屁的剑法。

但对徐凤年十分不给好脸的老剑神,偏生对上姜泥这个对他恶语相向的小丫头就是慈祥和蔼,温和且耐心地笑道:“小丫头,老夫一向是独来独往,没有门派家族,留下传世经典给谁看?就算是那听潮亭内,也没有几本书能让老夫觉得有趣,就算我真要留下经典,也不会放在那种破地方。”

姜泥怜悯地瞥了一眼“吹牛”的李淳罡,认为这老头癔症没救了,当即抱着书转过头去,不愿跟这病人继续理论。

李淳罡愣了愣神,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姜泥那眼神是在关爱傻子,心中顿感有趣,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想他纵横天下未尝一败,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如此怜悯,当真是一件趣事,若是传出去,竟然会让天下人惊愕。

徐凤年知道李淳罡想要在姜泥面前显露自己的武道造诣,好让这妮子诚心真意地拜他为师,便没有了继续听书的乐趣,干脆拍拍屁股下了马车,又去坐到白马背上,将一具温润软香的娇躯揽入怀中。

“别动,再敢乱动,我找个野林把你办了!”感受着怀中温玉不安分的扭动,就像是在噌跳蚤一样,反倒是勾的徐凤年心头火起,忙按住鱼幼薇,在她晶莹小巧的耳垂边吹着热气嘀咕。

一听此话,落落大方的花魁便红了半边脸颊,虽然觉得不自在,但也不敢再动弹了。

以这位世子殿下的秉性,说得出来就一定会办到的,到时候若真是天为被地当床,当真羞死个人了。

在徐凤年有意的加快行进速度之下,很快便到了雍州地界。

雍州小道上,小雨淅淅,周围的林子里安静得连一只鸟叫声也没有,但却有一具突兀的巨人身影挡在小道的尽头,那雨水竟然不能打湿它的身躯,呈八字形从它两边流下。

一路上都在闭眼假寐的霸剑吕钱塘,在这一刻突然拔剑,苍白的脸色越显病态,眼神之中透着忌惮和悲凉之色。

失传已久的红甲符将!不知拼了他的这半条性命,能否击败?

这尊身披如血甲胄的巨汉,不知是死是活,并无呼吸之声从甲胄中传来,它身高九尺,威武不凡,宛若一尊下凡捉妖的巨灵天神,即便手中没有任何兵器,从感官上也能给人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符将红甲就这么挡在小道中间,看不到它身后的景色,似乎连这小道中的光亮都被它夺去了大半,若要过道,必需将之挪开,明显是来者不善。

曾经被河中老魁一刀劈落在湖中的魏叔阳,满是戒备地对徐凤年小声提醒道:“符将红甲早就消失在历史之中,传说是因为刺杀离阳先帝,被人猫韩貂寺给弄死了,从那以后江湖之中便再无符将红甲的消息,世子殿下千万小心,此甲可比得上一流的武林高手!”

徐凤年却是淡然一笑:“无妨,左右不过是一具甲胄罢了,若真被它给断了去路,这江湖便真容不下我徐凤年了,干脆直接打道回府,继续生他个几十上百个孩子再说。”

“……”魏叔阳和舒羞几人顿时无语,那正酝酿剑势的吕钱塘也差点握不住剑,踉跄掉下马去。

这位世子爷真是如传说中的彪悍异常,一言不合就生孩子,这玩意儿也能上瘾?

徐凤年怀着的鱼幼薇身子一僵,不免期盼有人能将那劳什子符将红甲给乱刀砍死,放这个坏家伙过去。

不然这百八十个孩子的重任恐怕有一些就得落在她的头上了,一想到自己被十几个孩子围着叫娘亲的画面,鱼幼薇就感到头皮发麻,抚摸“武媚娘”的手不由得重了一些,让这头原本惬意的白猫,一声嘶鸣。

“喵!”

似乎是被这猫叫点燃了肃杀的气氛,雨中的符将红甲骤然踏着地上小坑的水塘杀出,吕钱塘三人眼泛寒光,如狸猫一样矫健地跃下战马,反倒向那符将红甲杀去。

他们的任务是要保护好世子殿下,一根毛发也不能被伤到,若是等这怪物靠近后再出手,难免会有纰漏,到时候无论世子殿下会不会被伤到,他们都小命难保了。

吕钱塘魁梧的身躯踩在小道的水塘之中,溅起三米水花,宛若一往无前的杀手,手中的巨剑都当作是棍棒来挥动,砸碎了越下越大的水珠,直接撕裂了雨幕,引动八分血气的雄浑力量,毫无保留向着符将红甲的脖颈斩去。

符将红甲身上那古怪的云篆梵文,杂糅佛道两家之长,如密雨串云,着实无比深奥,令吕钱塘头皮发麻,一阵头晕目眩,赶忙闭上眼睛,将使出的力气全数用尽了,想要斩下这甲胄怪人的头颅。

说到底这玩意儿终究是人在用,若是斩掉头颅它还能活,那他也没办法了。

大雨被这蓄满内力的巨剑蒸发,“嗤呲”作响,冒起热腾腾的水雾,遮蔽了吕钱塘的身影。

他仿佛烟中恶鬼,骤然杀出,一剑劈下,与那高不可攀的符将红甲撞在一起。

“呲呲~”

巨剑摩擦在符将红甲之上,在符将红甲身上带出一串激烈的火星子,却连一个浅淡的剑痕也没能留下。

吕钱塘大势已去,从符将红甲身边擦肩而过,重重的倒在了水塘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以命搏命的剑术,他终究没办法跟一个没有生命迹象的玩意儿拼命。

在吕钱塘无用功之后,一匹仿若疯魔的红眼战马高高跃起,以马踏联营之势四足狂蹬,悍然一头顶撞在符将红甲的胸膛上。

“轰~咔嚓!”

剧烈撞击的响声和全身骨骼碎裂的惨烈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如此冲击力,即便是一流武者,恐怕也得当场饮恨。

武者虽强,但终究也是肉身凡胎,可那匹战马都已经撞碎成一滩肉泥,这符将红甲却纹丝不动,仿佛是一座挡在小道上的大山,巍峨坚固,无可撼动。

徐娘半老的舒羞接踵而至,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翻身下马,在雨中快速穿梭,眨眼间靠近符将红甲,双掌汇集全身内力,贴在符将红甲的胸前,轰然一掌推出,传来一道沉重的闷响声。

“轰!”

内力将雨水激荡出水花的强势一掌,反倒让她自己被弹出去数米。

反观那符将红甲,却只不过是微微摇晃一下,舒羞的内力在三人组中最强,但也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