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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们两个都是倔驴!难怪能看对眼。”徐凤年无奈地叹息一声,立刻就被徐脂虎捏住俊脸揉起面团来。

徐脂虎眯起狐媚的凤眼,狭促地笑道:“我家凤年真是长大了,都敢编排姐姐了哈。”

徐凤年表情被捏成了各种滑稽脸,苦笑道:“姐,我已经快无敌了,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不能!”徐脂虎斩钉截铁道,手上的力道反倒更重了,似乎因为徐凤年的提醒,让她知道天下第一的强者,应该会更加皮糙肉厚,捏起来也不必过于小心。

姐弟二人交心地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徐脂虎便提议要带徐凤年去报国寺吃好吃的,徐凤年呵呵一乐,人家去佛门都是要求佛保佑,或者想要见心明性,得见真我,像他姐姐这样为了佛门斋饭而去的,可谓少有。

这也足见徐脂虎并未被外界的那些污言秽语给中伤到,反倒是犹如钓鱼一般,故意逗得那些家伙像狗一样嗷嗷叫唤来取乐。

于是,徐家兄妹带上裴南苇等红颜知己,便向报国寺而去,徐脂虎在马车上告诫徐凤年,今日相国寺会来许多江南士子,有一场王霸之辩,让他千万留心不要掺和。

但这句话显然是有些多余,有这种热闹徐凤年不去找乐子,那他还是徐凤年么?

到相国寺后,徐脂虎带着徐凤年几人吃了一顿斋饭,虽然清淡,但也开胃,让徐凤年这种挑食的胃口,都多吃了几碗。

吃完饭,徐脂虎缠着王初冬这位写了《东厢头场雪》的才女给她讲故事,其余几女都饶有兴致地留下来听,唯有裴南苇貌似不感兴趣,跟着徐凤年出门赏景。

有李淳罡和卢白颉在旁边溜达着,徐凤年也不担心她们的安全,便领着这位刚承恩泽没多久,越发香醇醉人的王妃在寺庙里游玩起来,不时几个搞怪的小动作,就让王妃红脸,佛祖都要掩面扭头,倒是挺有趣的。

两人在庙门口,遇到个落魄寒酸的书生,没资格进入庙门,却读的是离经叛道的典籍,长着一颗死当谥文正的野心。

徐凤年劈了个瓜给他吃,觉得人有梦想就很了不起了,管他能不能实现呢,总比甘心情愿地碌碌无为好。

这个寒酸书生,很对徐凤年胃口。

“我知道你,你可能不知道我,我就叫徐凤年,是传说中的北凉纨绔,你还愿意跟我谈古论今,直抒胸臆么?”徐凤年直言道,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寒酸文士。

这泱州的文人视他如草莽,若不是不敢,都想往他身上吐口水,但这位寒酸文人却离经叛道,难得能跟他有些想法吻合,若是可以结交,当然是一桩美事。

况且此人确实有实力,即便没有房杜之才,也可以比拟帮助朱元璋处理内政的李善长,绝对的大才。

面对大才,便需要真诚结交,徐凤年直言不讳,令寒酸书生目瞪口呆,他没有畏惧,反倒是双眼放光,对徐凤年拱手作揖道:“小生陈锡亮,拜见世子殿下。”

“你不怕我?”徐凤年揶揄笑道。

陈锡亮长身而立,将半卷古书横在胸前,仿佛持剑的剑仙,胸有成竹般说道:“世子殿下敢做敢为,且未曾听过殿下伤及平民百姓分毫,在下何必怕殿下呢?”

徐凤年呵呵一笑,提出邀请:“你能不怕我,那敢不敢跟我同席而坐,去会一会那些迂酸守旧的腐儒?”

陈锡亮拱手道:“诚所愿也,不敢请尔!”

徐凤年眼前一亮,再发一问:“我想成为天下第一的强者,你觉得有机会么?”

陈锡亮凝重点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观世子殿下便有欣欣向荣的气韵,一定可以成为天下第一!”

徐凤年伸手便勾住他的肩膀,嘿嘿笑道:“若我真成为天下第一,那我就许你一个文正,你看怎么样?”

听到此话,陈锡亮心中大为震撼,他万万没想到徐凤年居然有这等野心,他哪里是想要成为武道的天下第一,是想要成为真正一言九鼎的天下第一啊!

但这不正是他陈锡亮所等待的最好机会么?能跟着如此雄主,总比跟那些酸臭文人抢饭碗痛快!

“在下陈锡亮,拜见主公!”

陈锡亮面色庄重,曲腿就准备给徐凤年跪下。

徐凤年伸手将他扶起,让他跪不下去,使得陈锡亮眼中的光芒更亮了。

士为知己者死,能有徐凤年这等气度的主公,他陈锡亮这些年就没白等!

“走,跟我去辩经,好好打一打这些王八蛋的脸。”徐凤年抓住陈锡亮的手,就向报国寺大门走去。

守门的人都知道这位白衣公子地位显赫,不敢阻拦,任由二人畅通无阻。

可二人刚走到寺中,便看到几个凉亭里谈笑的世家子弟,捡起一捧石子,正乱砸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姑娘取乐。

被小姑娘躲了几颗石子,反倒越加激怒那泼妇一般的女人,将一捧石子全部砸了出去,这等狠心劲,简直说是母夜叉也不为过。

但周围的那些世家子弟却无一人指责,反倒看那少女在水池旁被砸得头破血流而嚷嚷叫好,冷血无情到了极点,实在令人憎恶。

小姑娘骨瘦如柴,本该欢笑嬉闹,承欢膝下的年龄,却只能在众人的讥笑怒骂声中,忍受着身上的痛苦下跪求饶。

“小姐公子们恕罪,不要再打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捡铜钱了。”

姜泥也捡了这里面的铜钱,见到少女被打,便想也没想站出来维护。

“你们这些人都没有心么?这小女孩不过是捡了几枚铜钱,就被你们如此践踏,这些铜钱本就是用来供奉佛祖,布施爱心的,寺庙的高僧都允许她捡,你们为何如此伤人?”

姜泥瞪着好看的杏眼,将小女孩挡在身后,她想不通为何都是女人,女人为何为难女人?

那世家小姐看到姜泥出落的美丽动人,虽然还未完全绽放,但倾城之姿已经显现,旁边的几个公子哥都看直了眼睛,顿时感到自惭形秽,怨毒渐生,又捡起一捧石子,对姜泥破口大骂。

“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敢管本小姐的闲事?我看你手中的铜钱,也是从这里捡的吧?寒门猪狗不如去死,你既然扰了本小姐的心情,那也跟着她一起受罚吧!”

说着,便将手中石子一股脑地向姜泥砸去,还尽是往她的脸上丢,起心要毁掉这张绝世的容颜。

毁掉你狐媚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野男人!这位世家小姐如此怨毒的想到。

站在不远处的李淳罡刚准备出手,便听到大门外传来一声冷冽刺骨却又令姜泥温暖如春的磁性声音。

“她不是野丫头,她是我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