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别离之日
“现如今，他的伤势即将恢复，怕是能腾出手来。只是我不明白，般若堂首座，为何会冒险来通知我们这件事上？”
付烟尘随口道：“这个倒不必担心。般若堂的弟子，我救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指不定那个什么首座，也曾得了我的恩惠。现在来报恩也是正常。”
“而且澄慧得位不正，虽然靠着宗师的威慑力做了方丈。但大林寺内部，怕也有很多人不愿他掌权。”
付烟尘身为天医，救过的人数不胜数，连她自己都记不清。大林寺的僧人愿意报恩，实属正常。
李云孝恍然点头，道：“那你觉得，澄慧神僧下山来找你，来意是什么？”
“两种可能。”
付烟尘随口道：“一种是澄慧虽然入魔，但潜意识里的善念，还希望能拨乱反正，希望我帮他治疗，恢复正常。”
“还有一种可能，是入魔后的澄慧想要直接宰了我。此后天下间，在无人能治疗他的入魔。让他的善念，彻底失去出头之日的可能。”
“但不论是哪一种，只要让澄慧找到我，我都不会好过！”
付烟尘叹息一声，无奈道：“我才刚出山没多久，一点清净日子都没过，就要开始跑路了。”
李云孝亦是皱起眉头，被一个全盛的宗师盯上，他也不好过。
澄慧和天枢子不一样。
天枢子本就寿元将尽，还被萧棋君重创。
若他并非宗师，恐怕此刻已经死于非命。
可即便天枢子靠着宗师境界，勉强活着，精气神也已开始涣散，无法维持巅峰。
若是天枢子找上门来，李云孝不仅不会担心，反而还会很高兴地和对方打一架。
但澄慧不同，这是一个全盛状态的“年轻”宗师！如今才不过八十岁左右。
付烟尘看见李云孝的神情，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道：“放心。澄慧入魔之前的执念，是让我帮他治疗。”
“你这种小角色，他是不会在意的。所以只要我离开江州，在外界随便找个地方冒头，吸引到澄慧的注意。那家伙大概率不会找你麻烦。”
“那怎么行？”
李云孝断然否决：“你现在的行踪，外界尚不知晓。澄慧就算想要找你，暂时也无处下手。若是你一冒头，可就真的要接受一个真正宗师的追杀了。”
付烟尘饶有兴致地扫了李云孝一眼，笑吟吟道：“可若是我不冒头。澄慧就一定会来找你，想要靠你来挖掘我的线索。”
“我最后一次在世人眼中消失，可就是和你一起离开大林寺的。那个般若堂首座，都能想到让你来通知我澄慧伤势即将痊愈的事。”
“澄慧难道会想不到吗？人家只是入魔了，脑子可没有真正坏掉。到时候澄慧找到你，你的一家上下，怕是当场就要玩完了。”
付烟尘的话语很直白，也十分现实。
若李云孝如今孤身寡人，就算被宗师盯上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大不了四处流浪。
除非倒霉透顶，在路上迎面撞上澄慧神僧，逃无可逃，否则就算是宗师又如何能抓得住他？
可一旦牵扯上亲人，就不一样了。李母、赵晓慧，乃是百汇堂上下一门，都会成为拖累负担。
“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啦。”
付烟尘摇头笑笑，伸手拍了下李云孝的肩膀，笑道：“以我的武功，只要不是被澄慧神僧正面碰上，宗师之下，还没有人能拦住我。”
“就算退一万步，如果我不想过四处流浪逃亡的生活。随便找个霸主级势力，想必其余宗师也很乐意收留我的。”
付烟尘起身，自抽屉中取出一个匣子，打开后，便见匣内放着琳琅满目的药瓶。
付烟尘取出两个药瓶，递给李云孝。
“这是什么？”李云孝接过药瓶。
“是我研究治疗入魔药物时，得到的一点副产品。对于身体有点好处，你要是受伤了就吃一颗。对恢复的伤势的好处，不比你的《混溶抟气法》差哪里去。”
付烟尘随意道：“左边那瓶是留给你的。右边那瓶的效果差一点，是给萧棋君的。你替我转交给他，记得别给错了。”
李云孝恍然，道：“萧前辈愿意传我《演武对弈》，便是因为你承诺给他的这瓶药吗？”
“嗯。”
付烟尘将匣子一合，向着李云孝挥了挥手，笑道：“此次一别，再相见，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李云孝，咱们有缘再见吧！”
李云孝听到这话，顿时皱起眉头。
就算是被宗师追杀，付烟尘不得不离开，但也不至于作出这幅生离死别，好像此生都未必能再相见的模样吧。
这是现代，又不是古时候。
古代一人出远门，可能便是永远诀别。
但现代人通信方便，两人还是可以时常联系。
就算付烟尘要隐匿行踪，躲避澄慧神僧，但李云孝想要和她见一面，也不至于有多难。
况且，李云孝想了想，道：“我如今距离宗师其实也不算远了。或许再过一些时日，我便有把握，直接连跃数境，从暗劲巅峰直入宗师。”
“那时候就算澄慧也奈何不了我。按照萧棋君的说法，只要能成功从暗劲巅峰，直入宗师。就可以成就……”
“古武宗师是吧？这个我知道。”
付烟尘显然也知晓古武总是和今武宗师的事情，她微微摇头，道：“当日我听了你的打算，便知道你会走上古武宗师的路。我本想劝说阻拦，但你攀登武道之心决绝，我拦不住。”
付烟尘默然片刻，莫名道：“李云孝，这一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就算你能走成功……”
付烟尘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收起匣子，打开窗户，脚步一点，腾空跃出窗台，于空中一个转折借力，身影便消失在远方的高楼尽头。
李云孝望着付烟尘远去，若有所思。
当天深夜，他寻到远静与洪金铎，连夜开车向着明州而去。
明州的港口生意，如今有相当一部分份额，皆是由赵氏集团掌控。
李云孝想要安排一艘船实在太过容易，三人一路开车，天微微明，便来到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