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金乌
锣鼓声响起，广场上香客们陆续就位。
梁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么大的动静，让人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寻找蛛丝马迹。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慢慢融入人群。
广场上香火缭绕，各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烟雾氤氲，众人的嘈杂喧嚣也仿佛逐渐远去。
梁明闭上眼睛，寻找任何可能透露蛛丝马迹的端倪。
就在他潜心倾听的时候，锣鼓声戛然而止。
寺庙里一时间鸦雀无声，仿佛整个空间都静止了下来。
梁明睁开眼，只见高台上缓步走出一个身着金丝袈裟的僧人，看其阵仗，正是所谓的方丈。
方丈步履稳重，神色严肃，俨然有佛相。
他双手合十，对着下方的香客微微颔首。
他身后香烛氤氲，如同佛光遍照，让人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
“善哉，善哉。今日开坛，实为难得。在座的施主若能领略法门精髓，便是小僧极大的福报。”
方丈沉稳开口，声如洪钟，浑厚洪亮。
众人闻言齐齐称颂佛号，梁明也不得不装作虔诚的样子。
方丈缓缓环视四周，似在审视每一个香客。
就在他的目光扫过梁明时，梁明心中一凛，方丈的眼神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
这绝不可能是普通人的眼神。
但很快，方丈的目光便移开，梁明暗自松了口气。
方丈接着讲起了佛法精髓，梁明却没有过多在意内容。
他敛去神识，仔细检查方丈身上是否有其他气息，但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这时，一阵轻烟飘来，梁明怔了一怔，那气息似乎带着一丝熟悉的感觉。
他谨慎张开神识，轻轻触及那缕轻烟。
神识反馈给他的结果，令他“看见”了些东西。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黑色的乌鸦，正悄悄地栖息在梁槛上。
它双目炯炯有神，冷冷地注视着方丈。
梁明心头一动，这乌鸦的气息让他联想到了乌鸦城的名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乌？
只是，这一身黑毛，真的是金乌？他有些疑惑。
他刚想进一步探查，乌鸦却蓦地展翅飞去，消失在天际。
梁明收回心神，继续装作虔诚倾听方丈讲法的样子。
他隐隐感觉，这乌鸦的出现似乎预示着什么，必须要多加留意方丈的举动才是。
方丈继续慷慨陈词，讲述着佛门深奥玄理。
他口若悬河，举手投足间莫不透露出非比寻常的气质，令梁明忍不住侧目而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方丈语调婉转，在他的循循善诱之下，似乎香客们全部沉浸在了他所言的精妙佛法之中。
梁明暗暗发愁，方丈讲法的状态似乎毫无破绽，要找出蛛丝马迹恐怕并不容易。
他有种直觉，这名方丈，肯定有问题！
他装作虔诚，凝神倾听，生怕漏过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
“今日法要到此结束。望诸位修行有成，早证菩提。”
方丈扫视四周，神色从容，看上去毫无异样。
众人纷纷起身告退，梁明也只得跟着人流退出广场。
就在梁明走到广场边缘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方丈的气息出现了一瞬间的波动。
硬要形容的话，那是一种平和之下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梁明心念电转，装作不经意地侧身回望，只见方丈正好也转过身，慢慢步下高台。
两人四目相对，梁明明显地看到，方丈平静如水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转瞬即逝。
方丈很快移开了视线，梁明却紧锁眉头。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在有心人眼中，自己恐怕已经暴露。
这红光是否与城隍有关？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梁明沉思片刻，跟上人群的脚步，暂时离开了寺庙。
他必须找出隐藏其中的玄机。
“呱，呱。”
走出一段距离后，梁明看见，枯树上立着一只乌鸦，渗人地叫着。
待得他靠近后，那乌鸦忽然又将嘴巴闭上了。
梁明微微抬头，仔细地端详着这只乌鸦。
这一抬头，却发现乌鸦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
梁明忽然愣住了。
这乌鸦的模样，怎么长得和之前神识“看见”的一模一样？
那不是肉眼所看见的知见障，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模一样”！
难道，这乌鸦是特意在此等自己的？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外来者。”
乌鸦低沉开口，声音直接在梁明的脑海中响起：
“你，是否察觉了这里的异常？”
它指哪方面？
梁明有些不确定是否要说清楚，犹豫了一下，还是淡淡道：
“不知尊驾所指为何？”
“乌鸦城被污染，而那方丈，正是污染显化的象征之一。”
乌鸦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我观察那方丈时，察觉了你的异样，因此才寻到你。”
梁明听罢，微微颔首：
“多谢乌鸦前辈指点，在下确实察觉这里有异。只是未看清那方丈的真面目，也不敢妄下结论，若能得到前辈相助，自然万分感激。”
乌鸦眯起双眼，目光犀利：
“你言谨慎，见识不差。我本体乃金乌，本不该轻易现身人前，奈何那陷入疯狂的城隍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我也不可袖手旁观，你的出现正可助我一臂之力。”
梁明听出了乌鸦的言外之意，微微欠身：
“能与前辈共破城隍之谜，在下万分荣幸。”
金乌望了望四周，神色警惕：
“此地不宜久留，你且随我来。”
言罢，金乌展翅高飞，很快隐入乌鸦城的街景中。
梁明心念一动，运起轻功跟随其后。
两者一前一后，穿行在乌鸦城的街巷小径中。
这古城建筑朴实无华，青石板路透着属于古城的风味。
偶有行人路过，都目不斜视，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
金乌飞行路线迂回曲折，明显在防范有人跟踪。
过了好一会，终于抵达一处偏僻街道尽头的小木屋前。
这木屋平平无奇，与周围建筑并无二致。
金乌稳稳落于屋顶，示意梁明进去。
梁明小心翼翼推开木门，只见屋内布置简朴，一张石桌，两只木凳，以及几面书架，架上堆满了各类古籍。
“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