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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只为权势而活

天色渐渐入夜。

清辉素月开始出现在半空之中,照着寂静威严的太极宫。

正殿内负责掌灯的宫女们依次点燃烛台上的宫灯,随着每支灯火被点亮,整个宫殿逐渐明朗了起来,宫女们就又安静地退下。

正殿内,只有宇文逸一人,他身形端正笔直地坐于龙椅上,双眉紧拧地阅着一道又一道封存严密的奏折。

御案上放着一盏热茶,宇文逸时不时地会端起茶水,轻抿一口。

天空已然变得漆黑,繁星和朔月在天空中闪烁着,点缀着黑暗的夜空。

突然,殿外宫人进来通传:“皇上,太后娘娘驾到!”

宇文逸不急不慢地放下手中奏章,等人进入殿内后,起身行礼,“见过母后!”

一句本该是问候的话语,语气却及其冰冷,似与生人讲话一样。

宇文逸望向太后,知道她来此的用意,直接开门见山,冷冷地说道:“母后过来是为了崔氏一族的事情?”

太后看了一眼御案上还有多封奏章,在贴身侍女启秋的搀扶下,于一旁座椅落座。

自宇文逸从小到大,太后都好像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冷漠的说话语气,并未有何不满。

因面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现在更是北周九五至尊的皇帝,太后尊重温和地说道:“哀家特意等到晚上皇帝已经处理完政务,想来与皇帝说说话,不想皇帝还有这么多奏章未阅完。”

宇文逸眉宇间透着一股冷漠的气息,他的眼神深邃而又冷酷,仿佛能够透视人心:“母后,有话直说,在朕面前,不用跟素日一样绕弯子,朕听着母后这些话里有话的话,实在膈应!”

听见宇文逸此话。

太后面色微沉,良久才开口:“自皇帝登基以后,在朝堂上丝毫不给你舅舅面子,以雷霆手段重重打压崔氏一族,是将哀家也不放在眼里了是吗?”

面对自己母亲质问的话语,宇文逸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反而拿起御案上已经封妃的秀女名单,扫了一眼名单上的一众名字,冷冷说道:“这些秀女,究竟是为朕充盈后宫,还是母后手揽前朝后宫的工具!”

“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望向宇文逸手中的名册,一脸诧异不解。

“这些秀女都是你和舅舅选出来的吧?这些女子要不出自崔氏一族,就是与崔氏一族交好的世家,这些女人进宫以后,前朝后宫岂非都要变成母后和舅舅的天下!”

宇文逸冷冷地说完以后,将手中的名册一把扔回案上。

太后看着宇文逸此举,他似乎很不喜欢这次册封的妃嫔,更是大为不解,“你是我的儿子,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巩固你的帝位,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会这么说?”

“母后!为了朕好?母后是如何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的!”宇文逸语气带着嘲讽,一字一字地说道。

太后更加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宇文逸。

儿子看她的眼神,简直就跟看陌生人一般无二!

这究竟是为什么?

自从宇文逸登基称帝后,从未来过慈安宫行礼请安,就像忘了她这个母亲一般。

之后在朝堂上,新皇更是将刀子对准崔氏一族,出自崔氏一族的丞相频频遭到弹劾打压,跟崔氏一族相交甚密的官员,也是接二连三被贬。

自新皇登基后,崔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被大大削弱。

现在更是已经到了崔氏要被连根拔起的那一步,为了母族安好,太后只好自己亲自来太极宫见宇文逸。

太后坐着,宇文逸站立着。

这时候母子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十分尴尬,殿内充满了糟糕的紧张感。

母子二人目光相对,太后心神不宁,想要开口却又无从下手,仿佛所有的话都不足以缓解眼前的僵局。

或许,一切都到了该说出来的时候!

宇文逸面色渐渐凝重,深叹一口气后,沉重地开口:“母后以为当年知情的人全部都被你和舅舅灭口了吗?做事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的!朕一直都知道当年的真相,一直都知道朕的母后是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

他这话一出口,太后瞬间眉头紧锁。

当年的事情,这话是什么意思?

启秋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眼前的新皇宇文逸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她知道太后与皇上的母子关系一向很生分,她在一旁都不由震惊地看向宇文逸。

宇文逸仍是负手而立,冷漠地看着太后。

看着自己母亲此时的诧异神情,让他解释道:“世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在权力面前,在皇后宝座面前,母后却比那凶残的老虎都还要毒上几分!”

他冷漠沉声的话,一字一句入耳,更加让太后惶惶不安,双手都不由握紧。

难道是当年的事情?

宇文逸接着冷冷说道:“母后!朕的母亲!“你是怎么做到可以用你自己的亲生孩子……为诱饵?设局陷害意图动摇你皇后宝座的郑贵妃,铁血心硬地看着你儿子忍受断腿之痛,让你的儿子差点就成为一个一生残废的废物的!”

一直尘封在心里的往事。

宇文逸鼓足勇气,决绝地说了出来,他这是在回忆当年往事,也是在向自己的母亲痛心疾首地质问。

这是为什么?

这对当年还是一个孩子的他来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亲生孩子真的比不过权力,比不过皇后宝座吗?

原来,皇帝真的知晓当年的事情!

此时的太后极力掩盖住心里的惶恐,颤声说道:“哀家一直都是……猜测,你知道了当年我和你舅舅利用你设局陷害郑锦书的事,我原以为你从小就疏离我,是你这孩子性子孤僻,没想到却是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了,那你怎么一直都不说出真相?”

当年这事,的确是她对不起宇文逸。

面对此时宇文逸的质问,太后心中已是万分恐慌,手都已经在轻微颤抖,她只好紧紧抓着启秋扶过来的手。

宇文逸慢慢地走近太后跟前,冷冷地盯着自己母亲的双眼,表情凝重地继续说道:“说出真相有用吗?父皇他也知道你干的这些好事,却是一直暗中纵容,就是要用你来牵制郑贵妃的母家势力!”

“在皇权面前、在皇后宝座面前,你们的儿子的确显得微不足道!牺牲你们儿子的一条腿,就可以让威胁朝纲的权臣倒下,的确值得!”他点着头,冷笑说道。

太后心虚地躲开宇文逸冷厉的眼神,但又不敢不看自己的儿子,定睛一看刺绣在宇文逸龙袍上的龙纹图案。

这龙袍上醒目的龙纹图案在提醒着她,现在的北周之主是宇文逸,是她的亲生儿子!

是她曾经把皇后宝座看得比自己孩子更重要的亲生儿子!

可是,眼前的儿子已经近乎完全陌生,铁血冷漠,杀伐果断,就好像眼前的人不是她的儿子一样!

太后还是颤微地开口:“可……可你后来,腿……腿不是被你师父医好了吗?”

是万幸的医好了,可万一医不好怎么办,岂不是他一辈子都要当一个残废?

宇文逸眼里折射出戾气,双眸也是幽深冷漠,让太后说话声音越来越弱:“后来你也当上太子,现在更是登临帝位!”

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说这些,他就是想亲耳听到一句真诚的道歉,一个来自母亲对孩子的道歉,有这么难吗?

宇文逸直接负手而立地慢慢背过身去,不想看到眼前为了权势如此蛇蝎心肠的母亲。

知道此时的自己肯定失了平日的风度仪态,宇文逸极力让说话语气恢复平静:“母后,你知道我腿断的那一年多,我过得有多痛苦吗?”

太后望着宇文逸孤高冷漠的背影,身子一动不动地听着。

“那年,张太妃生了六弟,父皇就欣喜得都快忘了他还有个断腿的儿子,哥哥弟弟们也都有意无意地拿我的腿说事,我每日都活在担心自己以后会是个残废的恐惧中!”

“我每晚每晚睡不着觉的时候,而母后你忙着与后宫中那些女人勾心斗角,对付这个,算计那个,可曾给过我一丁点的关爱!”

宇文逸十分镇定淡然的语气,仿佛就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太后却听得内心隐隐作痛。

当年,眼见儿子因被自己利用设局而断腿,她当时就已经悔恨万分,她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她是一个母亲,她怎么可以那样做?

后来,她更是不敢跟自己儿子说出真相,不敢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宇文逸在脑海中理着当年的事情,又突然开口,淡淡说道:“后幸得上天眷顾,遇见师父,治好腿伤!”

宇文逸的话,让太后抽离的思绪回来,仍没有多言,继续听着她儿子的述说。

“不过从那以后的宇文逸也变得跟你和父皇一样了,只为权势而活,阻挠我的一切障碍都要被我扫清!是你们先负了我,我心中亦不必再有你们的存在!”

“母后说朕继位后,丝毫不念任何情分,雷霆打压崔氏一族,变得冷酷无情,母后你真正了解过你的儿子吗?你的儿子一向都是如此的!”

宇文逸语气冰冷地说完,转过身看向自己全然已经神色惊恐的母后,作为帝王,他本就应该如此,自然是心中不要再有任何心慈手软。

母子二人对望着,又是半晌没有说话。

寂静了片刻后,太后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左手五指上的蔻丹,她尽量控制情绪,保持着做为太后该有的仪态与神色。

但仍是极为艰难地张口,向宇文逸恳求道:“崔氏一族毕竟是哀家的母族,你舅舅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皇帝宝座、也是为了崔氏一族长远,即使崔氏有了过错,让皇帝寻着机会,有了名目可以刻意打压崔氏一族,但皇帝这样做,无异于折断自己的羽翼!”

“哼!”

宇文逸听见这话不由冷笑一下,直接厉声说道:“究竟是为了朕的皇位,还是他崔氏一族的利益,你和他自己心里清楚!不说他是朕舅舅还好,当年你利用朕设局,就是他在背后给你出谋划策吧!朕没跟他算这笔账,他就应该自求多福了,现在还胆敢插手后宫选秀封妃之事,又加上崔氏一族干的这些好事,他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朕砍的!”

为了母族长远,太后又想开口解释。

宇文逸却先声夺人,语气冷厉地说道:“而且现在打压崔氏一族,正是向您和父皇学的,威胁到朕皇帝宝座的东西,朕一定会不留情面地铲除!相比你和父皇,现在朕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母后怎么会是这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双眼视线生冷地落在自己母后脸上,冷冷地说着这些很早就想说出来的话。

不想在多费唇舌,宇文逸直接让人呈上来崔景元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证据。

不到片刻,一叠叠的证词供状就放在了御案上。

看着眼前如山一样的铁证,太后更加惶恐不安,再看向宇文逸,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此刻都难以启齿说话。

思索一会儿后,太后弱弱哀求道:“你本就有意打压崔氏一族,现在更有了这些证据,皇帝就看在母后的面上,从轻处理行吗?”

面对自己母亲低声下气的哀求,宇文逸只是轻视一笑。

直至今日,自己母亲心里更看重仍是她母族的利益,他这个儿子究竟算什么?

究竟算什么?

他再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他在他母亲心里,究竟算个什么?

好在,唯一可以安慰他的是,如今的北周皇帝是他宇文逸,现在大权在握的人是他,没有人可以来挑战他的权威,哪怕是他的母亲都不行。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没必要再争辩,他也不想在争辩了。

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宇文逸将手中的这些账簿证词随手一扬,“母后不是说过吗?威胁到自身的东西,一定要毫不留情地铲除,怎么到了现下,会是这套说辞?”

瞬间,这些写满证词的纸张从母子二人之间一张一张地落下。

伴随着纸张掉落的轻微声响,启秋紧紧握住太后的手,“太后!”

太后不可置信地凝望着宇文逸。

儿子比她想象得还要心狠冷漠,心思手段更是过人。

江山更迭,面对亲兄弟抢夺皇位,直接悄无声息地就解决了皇族内乱,对自己的同胞兄弟都能设计打压,被贬的被贬,被流放的被流放,现在更何况是威胁到皇权的外戚,自然更不会留有任何情面!

他冷静洞察局势,深谙朝堂法则,算无遗策。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宇文逸,是她的儿子,但更是一个精明深沉的帝王。

“今后还请母后安分地在后宫颐养天年,莫在插手朝堂之事,否则到时新账旧账一起算,别怪朕不念任何情分!”

宇文逸将警告话语冰凉彻骨地说完,面色凝重地扫了一眼还恐慌失色的太后,就离开太极宫殿内。

怔在原处的太后,瞬间无数的酸楚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