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功败垂成
男人面色大变，连忙过去将人扶住，道，“先生？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吐血，而且还在马上要成功之时！
哪怕他并不是朝国方士，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吐血多半是……反噬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功败垂成？
灰袍男子闭着眼睛好一会才缓了过来，睁开眼，一双眼睛漆黑如同深潭一般幽深，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声音有些虚弱。
“对方，挣脱了我引导的梦境。”
他引导的梦境，一般是人们内心深处最大最深的遗憾，那些现实的不如意，绝境挣扎，都能够在梦中得以成全，怎么会有人能够舍得挣脱出来呢？
可偏偏，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先生可能再试一次？”男人咬了咬牙道。
灰袍男人看他一眼，“唐二公子，我是人，不是神，这样耗费心力的事，即便是我，一年也只能做两次，失败一次，几乎损耗我过半心血，两年之内我不能再做引人入梦之事，不然命都难保。我念在与唐家交情的份上，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你还想要我的命吗？”
唐二公子，也就是唐元，闻言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愤恨道，“那我大哥怎么办？我大哥就白死了吗？我大哥……我大哥就这么死了，我都不能为他报仇？”
灰袍男子道，“生死有命，天命难违，这位沈姑娘不简单，在没有确凿的把握之前，我劝你最好别再轻举妄动。”
唐元喃喃道，“不行，我不能让我大哥白死，我大哥是整个唐家的希望，他是五皇子身边最得力的人啊！就这么死了，我如何甘心……”
“对，我可以找别的方士，你不行，别人未必不行……”
灰袍男子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轻声道，“我不行，便没有人能行，唐二公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快点离开，我担心一会有人找过来。”
他说着，勉强站起来，唐元连忙去扶他，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
……
景荣虽然动作迅速，反应极快，可翻遍了方圆三里地，都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而沈令宜躺在床上养身体的时候，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日困倦入睡之际，她听到了系统让她解决一个叫唐元的人的攻击，并瓦解对方势力，奖励一条轮胎生产线来着。
唐元，唐晋……对方应当是唐家人。
难道这次她差点被困死在梦中，是唐元干的？
景荣下午来看她的时候，她顺口问起唐元的事，“唐元跟唐晋是什么关系？”
景荣有些讶异她竟然知道唐元，顿了顿才道，“唐晋是唐家的嫡长子，这位唐元，是嫡次子，与唐晋是一母同胞的手足——你怀疑是他？”
沈令宜摇摇头，“只是偶然听说了这个名字——你觉得他有对我动手的动机吗？”
景荣道，“他与唐晋关系极好，唐晋已经是公认的唐家下一任家主，唐元自幼受唐晋照拂许多，说起来——也并不是没有动机。”
“那他与你提过的朝国那位方士，可有关系？”沈令宜又问。
景荣道，“据说那位方士早年曾经欠过唐晋一些人情，若是唐元登门求到他头上——”
他忽而意识到自己竟然漏掉了这条线，而且这条线越想越有极大的可能。
“我马上让人去查唐元近几日的动向。”他扔下一句便匆匆走了。
沈令宜问系统，“我总觉得最近在我身上的剧情越来越危险了，跟走钢丝似的，我是错觉吧？”
话唠子系统罕见的沉默了。
不，不是错觉，它作为旁观统，好巧也有一样的感觉。
沈令宜叹了口气，果然不是她的错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明明我只是一个商人不是吗？我不是挣钱就可以了吗？”
系统的机械音隔了好一会才道，“通过分析数据，我认为主要有以下两点原因，一，宿主遇到平阴王景荣之后，任务方向开始跑偏，二，宿主掺和进了造反之中，从而导致宿主遭遇危险的概率指数增加。”
沈令宜想吐血，她遇到景荣，是她自己遇到的吗？不是狗系统引导的？
还有掺和进造反，不是狗系统再三劝说，以天下大义为由让她动心？
罢了。
罢了。
沈令宜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愤懑压下。
总归是自己选择的路，何必懊悔？
罢了，罢了。
她还就不信了，作为一个有金手指，有作弊空间的现代人，她还能被一群古代人给杀了？
大不了有事躲空间就是了。
自己劝自己呗，还能怎么着，又不能重新读条。
景荣的调查一直没进展，沈令宜从一开始的草木皆兵，到后面都已经麻木了，又在守将府待了半个多月，她不想再苟着了。
“我打算明日便动身去怀城。”沈令宜对景荣道，“你那两个影卫——能让我带走吗？如果需要银子的话，我可以付钱。”
彼时，景荣坐在桌边，正喝着茶，沈令宜突然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道，打了个一个措手不及。
“去怀城？”他本能的皱眉，“可是唐元等人还没抓到——”
沈令宜道，“没关系，想来那等逆天改命的事，不可能短时间内多次使用，不然这天下早乱了，怀城那边已经放手了一个多月，我必须要去看看。”
“而且有你的影卫，再加上我的须弥芥子，想来不会有危险的。”
景荣沉默了片刻，心中除了担忧更多的是不舍，他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处理完公事之后来她这里坐坐，两个人说说话，她突然要走，让他感觉心口被挖去了一块似的，空的厉害。
她说的那些，他何尝没有想到，而且他也知道，沈令宜从不是个因为危险便止步不前的懦夫，她的路，都是并着风雨一同走过来的，他不可能将她永远圈禁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喜欢她，担心她，可也尊重她。
片刻之后，他才道，“那两个影卫你带着就好，不用付钱。”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心中却道：看来该把办公地点搬到怀城了。
到时候见她一面也方便。
于是，沈令宜第二天便跟沈千俞告别，离开了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