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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思索之际,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飞到肩头,随后,温鉴婴的声音传来,道:“怎么这副神情?像是一朵要枯萎的花。”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方才耗费太多精力,现在又想东想西,她觉得身体要被掏空了。

“那你就趴在两黄兽身上别动,本座带你们二人出来。”

伊清枝将脸埋在柔软的鬃毛里,闷闷的应了一声。

片刻,随着难测棋局的施展,耳边的风声逐渐变得平稳,发丝轻轻的落在肩头。只须臾之间,她便听见了类似流水潺潺的声音,眼前也落下斑驳的影子,枝叶摇曳,鼻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么快!?

伊清枝心里一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深林之中,已然是离开了桑落城。

“不是,我出来了,那魔尊和那个蛇族皇子呢?他们好像还在松竹馆!”

比起她有些慌张的语气,温鉴婴倒是沉稳不少,道:“别担心,他们这不就来了。”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脚步声,随后一黑一紫的两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缔京渊一见到她,便眉头微蹙,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受伤的痕迹后,神情才温和了些,道:“看来下一次,还是不能让你单独行动,不然陷入这般险境,本尊都不知晓。”

虽然眼前的男人在关心自己,可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道:“尊主,你的元神是不是自毁了?我怎么找都没看见,你不会出什么事吧?”

缔京渊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道:“无事,只是一缕元神,修养几日便好了,你不必担心。”

身下的两黄兽哼哧一声,道:“吾就说了,这小子能有什么事,皮糙肉厚的很。”

伊清枝没有再说话,将脸又埋了下去,整个人都散发着郁闷的气息。

见状,缔京渊上前几步,走至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明所以道:“又怎么了?”

越是接触,他就愈发觉得,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这时,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呵,怎么一见面就腻歪?莫非....你们二人已经表明心迹了?”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伊清枝脸颊蓦然变得绯红。

缔京渊也掩唇轻咳一声,道:“温鉴婴,你过界了,本尊没必要回答你。”

可换来的只是那头的一声轻笑,似乎是早已知晓,但又故意不戳穿,道:“好。但没想到此行这么顺利,今夜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缔京渊:“......”

二人身后的虺炽点了点头,很是赞同这个提议。

*

回到狐族皇宫后,伊清枝去了寝殿休憩,独留他们三个男人在宫殿里饮酒作乐。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睡梦中苏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端着茶在雕窗前外面的秋景,一些枯黄的树叶随风而落,俨然是一副静谧祥和的景象。

可没持续多久,殿门忽然被人推开,透过屏风,伊清枝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来,步伐有些不稳,随后,整个人靠在了软榻之上。

她放下茶盏,走了出去,便见缔京渊神色倦怠,平常清明的双眸此时有些涣散,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衣襟的扣子被解开两颗,露出了凹凸分明的锁骨,看上去是喝醉了。

见状,伊清枝找了一方手帕,沾了些水,替他细细擦拭着面庞,道:“尊主,喝醉了就来找我照顾你,可得给报酬啊。”

缔京渊轻笑一声,道:“想要什么报酬?”

温凉的帕子游走着,让他清醒了不少,目光也恢复了往常的锐利。

擦拭完后,她放下帕子,坐到他的身边,道:“我想知道,有关煞气的事。”

听此,缔京渊转动血玉扳指的手一顿,随后反应过来,道:“是这次的事情让你感到困惑了?”

“是,虽然听两黄兽说,它擅长伪装模仿。但即便如此,那身上熟悉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会与你这么相似,甚至我都差点要相信,他是你的分身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担忧,缔京渊揽过她的肩膀,安抚道:“曾经的一些往事罢了,影响不了本尊。”

伊清枝顺着动作靠了过去,语气却不悦道:“就这样敷衍我!?我想知道的是你的过去,作为交换,我也会说一说自己的事,如何?”

思索片刻后,他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随后,开口道:“千年前,本尊意外沾染了煞气,愚弄和引诱旁人是它的天性,一旦被它缠上,根本就无法摆脱。那段时间,它妄想用一些老套的话术,让本尊滥杀生妄,为所欲为,来满足它自己作恶的欲望。”

“那不听它的不就行了吗?”

听此,缔京渊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好笑道:“要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压制,那它就不会是上古邪物之一了。”顿了顿,又道:“它只会盘旋在灵识里,不断利用附着者的野心和执念,来一步步达到自己的目的,若是反抗他,便会头痛欲绝,血脉躁动。因此,被它折磨致死的也不在少数。”

原来如此。

难怪她当时与它对峙的时候,会有那么明显的冲动,想毫无余力的攻击它。

说到这,缔京渊伸手倒了杯茶,茗了一口,又道:“后来本尊再也受不了,便急病乱投医,来到了妖界寻求温鉴婴的帮助。但可惜的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最后,还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隐士,替本尊祛除了这一身的煞气。”

“.....”

好吧,到目前为止,就相当于把两黄兽的话复述了一遍。

“那你还记得那个隐士的事情吗?”她问道。

缔京渊难得沉默了一下,道:“不记得。那人似乎施展了法术,只要是与之接触过的人,都没有相关印象。”

她瞪大了眼睛,狐疑道:“真的假的,一点都不记得?”

“嗯。是男是女都不记得。”

“......”

——果真是隐士高人。

话已至此,当年的一些事,就从这个人开始中断了,于是,缔京渊转而说道:“至于它为什么可以伪装的这么像,其实是因为体内存留了本尊的一部分元神,大概是当年那位隐士剥离煞气时,不得已想出的办法。”

“难怪在幻境的时候,它说自己是你,又不是你。”

“呵,它也就只能模仿一点表面功夫。但不可否认的是,那部分元神与本尊还有联系,倒是承接了一些意志。”

听此,伊清枝瞬间沉默了——

如果是因为这样,它才会显露出魔尊的部分心性。那当时在幻境中.....自己被囚禁的这件事,莫非也是受到了魔尊的影响!?

顷刻,她又想到了,那团黑雾在伪装的时候,与自己说过的话....

——“本尊与他同根同源,自然是承袭他的野心,以及狠厉果绝的手段,所以才会有想把你囚禁在身边的欲望。”

她心里一惊,猛地与身旁之人四目相对。只见那双深邃的眼眸带着温和的笑意,并不像那时看到的如此冰冷,说出来的话也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异样。

“.....”

伊清枝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多了。毕竟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难免会有些心烦意乱。

况且,魔宫也没有那么一座巍峨华丽的宫殿,甚至连五劫殿都不能与之相较。

见她半晌不说话,缔京渊眉头一蹙,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他放下手中茶盏,道:“连本尊都控制不了的煞气,虺阴竟然敢把它禁锢在那紫水晶里,当作炼化土灵珠的介质。只希望.....他不要引火上身才是。”

一讲到虺阴,伊清枝又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道:“尊主,似乎有人出卖了我们,虺阴先一步得到了消息,撤走了翡翠谷的军队。”

“本尊知道,温鉴婴方才说了这件事。”顿了顿,看向她道:“你觉得会是谁?”

伊清枝心里隐隐闪过一个人,但却不能肯定,道:“这....我会去调查的。”

“好。”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顺带,她还将司徒见月的事情说了一下,道:“没想到,司徒戎诏居然真的有一个女儿!不过这也太不小心了,就这样被虺阴轻易的威胁。”

“呵,虽说是情有可原,但终究也是他自己造成的后果。待他回到蛇族领域后,虺阴自然会继续善待他的女儿。况且,若是他愿意将功补过,本尊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好,我和挽烟会与他交涉的。”

......

不觉间,夜已深,雕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殿内时不时传来少女清丽的笑声,伴随着树枝摇曳的细响,月光下,池面波光粼粼,溅起阵阵水花。

伊清枝撑着头,听着魔尊讲曾经的事,从一些魔域的琐碎趣事、江湖逸闻;再到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不周山之变.....最终,整个人沉浸其中,竟没想到元雍大陆有这么悠长的历史。

不知过了多久,桌案上的茶壶已被饮尽,屋外更是月上高头。见状,缔京渊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你是要把本尊榨干吗?”

她意犹未尽的去添了一壶茶,道:“好吧,那你休息,以后有空再聊。”

缔京渊眉头一挑,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小骗子。说好的交换,本尊告诉你那么多的事,你却还只言片语都未开口过。”

伊清枝明眸一笑,看上去纯良温润,道:“那现在换我说吧,但是和尊主比起来,我的生活索然无味,如同尸体cos人类。”

听此,他眼眸微眯,道:“尸体....什么?”

难得见魔尊一副疑惑的神情,她觉得很是有趣,目光清澈干净,道:“家乡话,不用这么在意。”顿了顿,尽量用他听得懂的语言说道:“我就是一个读书人,擅长的领域是作画,每天就是吃饭睡觉,然后去学堂、做功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话音刚落,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道:“不过,也会有一些‘不平常’的事。”

这边,缔京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喟叹一声后,问道:“比如?”

“当时学堂放两个月的假,布置了很多功课,本来计划是每天做一点的。结果我太高估了自己,一拖再拖,直到最后期限,我才反应过来,功课一个字都没写......”

听到这,缔京渊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道:“哦?本尊看你平时处理政务还算及时,没想到竟还有这种毛病。”

“......”

能一样吗?不写作业又不用被送去慎刑司。

见她欲言又止,缔京渊手指轻叩桌案,若有所思道:“依本尊的了解,你后来是不是直接放弃了,然后第二日去找先生认错。”

伊清枝摇了摇头,表示这个男人还不够了解自己,道:“才没有,只不过当天晚上‘挑灯夜读’,补完了六门功课,第二日还是交上去了。”

“六门功课?那看来布置的也没有很多。”

她叹息一声,道:“尊主,你不懂。当时已经是被淹没在书海之中了,但是强大的毅力让我坚持了下来,最终还是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缔京渊嗤笑一声,道:“如此看来....你还是有一点小聪明的,能这么快完成功课,说明平时读书很认真。”

伊清枝哽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道:“惭愧。功课是抄别人的。”

“.....”

见眼前男人沉默了下来,她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讲这种事显得自己很懒惰,没有展现出一种美好品质,便打算挽回一下,道:“只、只是在放长假的时候!我平时都有认真做功课的,后来也努力在改正错误。”

听到这,缔京渊才微微颔首,略带认可道:“嗯,习武和读书都是一种修行,若是稍有些成果便以为是功成圆满,不再精进自身,就是辜负了当初的自己。你能及时认识到错误,并且有所觉悟,倒也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越听下去,她就愈发心虚。

——虽然“在改”,但事实上,这种“拖延症”几十年都没能改掉。

当然,她不会再这样随意脱口而出了。

缔京渊忽然想起,她之前也有画过一些奇怪的东西,于是问道:“你作的画,不会都是本尊先前看到的那种?”

伊清枝一愣,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莫非指的是她创作的q版魔尊,还有那些卡通人物?

想到这,她眼底含笑,道:“才不是!那个叫‘简笔画’,只是一个小小的娱乐而已,等我找到合适的作画工具,就给你展露一下我的真实水平!”

“好,尽会说些漂亮话。你之前还说给本尊做好吃的,可现在....什么也没看见。”

伊清枝眨了眨眼,有些尴尬,道:“那不是当时情况危机,睡一觉就爬起来做任务去了。明天!一定端到你的面前。”

缔京渊幽深的眼眸望着她,里面染上了一抹淡淡笑意,道:“希望不要和上次的桃花糕一样。”

“那、那是因为我没做过,但是这次,一定会好吃很多的!”顿了顿,又道:“亲身品尝过,以前经常当夜宵吃。”

“呵,你的日子倒是安逸。不是吃就是睡,在学堂也睡?”

“.....!?”

见她瞳孔微震,缔京渊便知晓自己一语中的,道:“看来你没少被打手心,实在是太懈怠了,你的教书先生应该很头疼罢。”

伊清枝想了想,摇头道:“并没有,因为大多数同窗也在睡,我只是其中的渺小一部分,只要用书挡着,一般是不会注意到我的。”

“.....有趣,你们学堂里招收的,可真是一群奇人。”顿了顿,又道:“依本尊看,你们敢这般为所欲为,都是因为教书先生少了些狠厉的手段,才没有威慑力。”

听到这,伊清枝突然来了兴致,凑过去问道:“莫非尊主有什么好办法?”

在她的认知里,‘打瞌睡’这种事,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有时候甚至闭上了眼睛,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在睡觉的这件事。

简而言之,就是.....完全醒不来!

——醒了也撑不过三秒。

所以听见魔尊似乎有别的想法时,她真的觉得很新奇,不禁聚精汇神的听他说。

于是,缔京渊抬手茗了口茶,缓缓出声道:“本尊觉得,既然这么喜欢睡觉,不如就绑在前面,抽打数十鞭,作为惩戒手段。不仅可以杀鸡儆猴,还能肃清风纪,一举两得。正所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省得一个个都存有侥幸心。如此一来,方能更好的督促,不出数年,便可——”

“好了,打住!!!”

听着这些虎狼之词,伊清枝瞪大了双眼,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了接下来的话,道:“尊主,别再说了!我已经毛骨悚然了!”

眼前的男人分明是....将慎刑司的惩戒手段照搬了过来。

——离谱到家了,上个学直接少半条命!

缔京渊:“......”

见他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伊清枝才松开手,眼底还有些惊魂未定,道:“尊主,我只能说。幸好.....你不是我们那里的教书先生。”

以及、这样的教学方式,是考不到教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