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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神兵魁首 > 第71章 剑心水榭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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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徐胜已死,甲位空缺,难免一场大乱。江湖衙门本就是江湖的毒蛇,为害武林太深。我有意让世良也加入其中,师兄弟二人倘若能拔掉毒牙,也算是一桩好事。”

姜妙云蓦地想起吴世良使得一手钩镰,倒也符合江湖衙门的奇兵怪刃,并不违和。

三人将胡孝直与刘子正掩埋在姜泰元与曲润章一旁,谁能想到赫赫威名的姜门师徒,竟永眠于远离江湖的林深山脚。

拜别东方屠锦之后,沈焕文转身看向窄桥,荡气回肠的一战仍历历在目,“我...武功低微,非但不能助你,还成了...”他一直心存愧疚。只因东方屠锦一直在身边,他犹豫始终没开口,姜妙云见他神情失落,早已知他心事。

“这怎么能怪你。你与师父师妹分别,心中挂念一时不查,怎么也难料胡孝直竟一直跟踪到了此地,任谁也脱不了他的暗算偷袭。你不用放在心上,自此咱们远离江湖,家中主事还需你来操心,我毕竟只是一个女子。”

姜妙云微微垂目,神色凄凉,续道:“只是我多年追寻祖父下落,如今却是阴阳两隔,虽然我心中已不知多少次做过这个打算,可还是不好接受,更不知如何向祖母去说。他的死讯传遍江湖,不知要引起多少轩然大波。”

“不如...”

“不如就此携一家老小远离中原,隐世不出。让剑心水榭的铁碑继续深刻‘剑道魁首姜泰元’的大名,以震慑江湖。久而久之这些武林旧事被时间冲淡了,便没人会再记得姜家。”

“不错。”沈焕文道。

“如果此法可行,祖母就不用多年装病委曲求全。武林各派忌惮祖父,又碍于正派英名,不敢灭门坑杀一家老幼,却也绝不会放任不顾,暗中监视的想必不止一家。”

“一旦人尽皆知,昔日魁首已归黄土。江湖门派全无顾虑,到那时...”

姜妙云何尝不知,可继续隐瞒下去,又能支撑多久。此前心存侥幸,千里流离只觉得单身无助,而现在酷似泰山压顶,毕竟沈焕文不应与自己初逢就让他分担如此重担。一句简单的远辞江湖,实在不易。

“什么人?”东方屠锦跃上墙头,身为七扇门的偷袭高手,不允许他有丝毫懈怠,敏感地察觉到了林间异动。

一只花白的猎鹰盘旋当空,发出一声长鸣。东方屠锦大惊失色,不等他做出反应,寺院周围已经布满黑影,将他重重包围。

姜妙云二人纵马驰骋,距湖心已不下二十余里。忽然身后一阵奔袭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只见东方屠锦侧脸一道血痕,奔在几个黑影前方,似乎体力不支,不像他往日那样轻疾高飞的飘逸自在。

二人调转马头,双腿夹紧马腹,朝着东方屠锦而去。沈焕文黑刀一挥,一个黑影从半空中落地摔在草丛深处。

“前辈!”

“是七扇门。”东方屠锦气喘吁吁。

一团团黑影已在纵跃之间,迅速地消失无踪。

“如今想瞒怕是也不行了。”沈焕文收起黑刀,从腰间摸出一粒殷红药丸塞进东方屠锦嘴里。

“你没给乔姑娘吗?”

“给了。留了几粒,以防万一。”

姜妙云知他心思细腻,留作应急之用,微微一笑。

“姑娘,怕是不得不去剑心水榭走上一遭了。江湖一旦知晓昔日魁首已经不在人世,他们便没了后顾之忧。你这个已得真传的姜门后人,犹如一根皮下倒刺,痛痒之下,谁都会除之而后快。如果侥幸能找回万古长青剑,或能重振姜门!”

“前辈说的不错。”姜妙云低声回应。江湖衙门或早已识破东方屠锦,暗中跟踪之下,将消息散播出去便没了退路。

“姑娘不必担心,你与沈公子一起去剑心水榭。我已无大碍,姜家那边就由我去报信。姜夫人一代女侠,自有打算,保一家周全应当不难。”东方屠锦勉强起身。

“如此就有劳前辈啦。”

“此去路途遥远,保重!”三人重新作别,各寻去处。

二人纵马十余日,渡江直奔浙南。如今已是暑月,荷肥如伞,柳枝似帘,花开锦簇,蜂蝶狂舞。

沈焕文一袭白衫精致清爽,姜妙云为掩身份,重新女扮男装。头顶玉环,一身藕色长衫打扮,比沈焕文更能引女子瞩目。不时有女子从摇扇半遮面之中投来仰慕的双眸。

马背汗如雨下,黑黝黝的发烫,已不能供二人脚力。马头不顾缰绳拉扯,猛扎在淙淙溪流之中,“滋滋”地吸着炎夏里为数不多的清凉,久久不移,似要将这绵绵细水吸干了一般。

沈焕文俯身在水边,“咕噜噜”地将水囊灌满。林间吹来一股潮湿的凉气,在树荫向东稍斜之后,二人顺水朝着一大片湖水而去。

秀山环绕,一大片镜水犹如翡翠无瑕,映着高空慢移的白云。红柱灰瓦的长廊连接着一处处亭台楼阁,盘卧如龙。

“‘天下第一’笔锋挺硬,银钩虿尾。相传是战国时期,百胜将军雷朗因陈阿田督造兵器有功,大胜之后以剑成书赞扬他神兵锻造天下第一。这块大石被切下来做成了大匾。”沈焕文抬头望着金碧辉煌的牌匾。

这件事在江湖上无人不知,不知者算是孤陋寡闻。门内走出来的弟子听后依旧觉得脸上有光,登时神采飞扬,“两位公子有礼啦。敢问到此有何贵干?”敷衍作揖道。

姜妙云上前道:“晚辈...晚辈姜妙云,前来拜见西宗的聂江尧,聂长老。”她一身素简男装,本想借苏墨柏的大名上前说话,又一想只觉不妥。一来在西岭之上自报家门,剑心水榭大多弟子均已见过自己。二来既然到此有事相求,无论如何也需真实对人。

“聂江尧?本派并无此人,公子可是来错了地方?”那弟子回道。

姜妙云一想,胡孝直说聂江尧是上一代西宗人物,年隔久远,外人不知其名不足为奇,怎么门下弟子也会不知?难道是隐世不出,不让弟子与外人相提。

姜妙云迟疑片刻,“那小兄弟,宋石二位长老可在?”那日剑心水榭东宗弟子也挺剑立在姜门之外,非敌非友的做了半日壁上观,最终随着人群而散。心想今日前来应不至于成为死敌。

那弟子站在高于他二人的台阶之上,撇眼瞧了瞧。宋从望对外只是东宗长老,却是名副其实的东宗掌权人。掌门人潘从真一心铸剑,从不过问东宗剑派兴衰之事,一头扎在西宗火窑,十余日不见出关。这少年竟指名要见宋石两位长者,好大的派头。挺直腰板道:“两位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沈焕文厉声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让你去通传,你就快去。”说罢之后,垂目看了一眼姜妙云腰间悬剑。

那弟子顺着也看了过去,他年少无知不识宝剑之名。毕竟身在剑心水榭天下第一剑宗多年,所受熏陶也足够看得出长剑不凡。又见说话这人腰间一把无鞘黑刀,光洁锃亮的刀身犹如漆黑深夜。

弟子为之一震,没有说话,退后几步,摸索着台阶消失在门洞。这弟子也是聪明,他稍停一会儿,心想只怕这二人是哪里来的权贵公子,上门来重金求剑。如是为了这等小事,打扰了长老们的清修,定是免不了要受一番责备的。

转眼功夫,一个身穿白袍的弟子迎了出来,那前去通报的弟子跟在身后,“原来是苏...不对,姜姑娘,失敬失敬。”

“长泽兄弟,你好。”姜妙云作揖道。

“不知姑娘前来水榭,有何贵干?”

“我是来拜见聂江尧,聂前辈的。”

“哦。”长泽心中一凛,“你竟然知道聂江尧?”

“不知方便不方便,可否为我通传?”

“这...不是我为难姑娘,聂江尧是西宗匠人,如今接近百岁,恐怕早已老眼昏花,不念世事。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东宗弟子私自不得踏入西宗,姑娘倘若要见西宗的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没那么容易,此话怎讲?”沈焕文问道。

长泽倒也客气,或因目睹姜门外一战,他二人与自己年龄相仿,武功却是奇高,因此对沈焕文也拱手一揖道:“西宗不问江湖事,求剑者只看缘分,不问身份富贵,一概来人均是不见。这聂江尧深居后山,更是脾气古怪。近些年来入门的弟子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人,就连我也不曾见过他老人家一面。”

“原来如此。那如何才能见到西宗门人?”

长泽道:“我倒是可以替姑娘去走一遭,不过,见与不见...”

“如此多谢啦。”姜妙云拱手道。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长泽重新立在门外,“姑娘还是请回吧!我本以为提到姜泰元,他们能给三分薄面...西宗说...除非是他亲来。”

先前姜妙云为救凤青几人,与长泽剑锋相对,今日他能如此相待已经出乎意料,长泽说完转身离去。

姜妙云二人只好先行离开,再做打算。

剑心水榭独坐林水之间,倒不偏僻。道路虽不比官道平坦敞阔,却也是人群熙攘,就近寻了酒家歇脚。

蝉鸣阵阵,溪水淙淙,一望无际的青山秀水,让沈焕文想起师妹,不由得喃喃道:“师妹定会喜欢这里。”

姜妙云心挂剑心水榭,总不能无功而返。一路上与沈焕文除了说一些江湖事,并没有像乔子念那样另眼相看所到之处的花草山水。倒是小小的酒家,总不过三五桌,竟全是带剑的客人,让姜妙云多看了几眼。

有些人身着粗布短打劲装,桌上几坛子烈酒横七竖八,一盘花生米散落的到处都是,显然是江湖浪人无疑。还有一些穿着锦衣绸缎长袍的,所佩长剑也是珠光宝气,像是把玩之物。桌上除了一杯清茶再无其他,这让姜妙云登时想起明月山庄的那些纨绔弟子。他们分坐各桌没有来往,其实并没有什么,姜妙云总觉得格格不入。

“这次赶赴剑心水榭,来了多少人物?”一个江湖汉子粗声道。

“昔日三剑派何其势大,如今清玄树倒猢狲散。不知凤青此次来是不来?”

“胡孝直就是个阴险诡诈的奸小之人,亏得咱们还以他马首是瞻。”

“呸!”

“此次洗剑大会,不知能出什么样的神兵。”

“叶迦那老贼来是不来?”

“神兵?剑心水榭早已不如当初,能出几柄像样的宝剑实属不易啦。万古长青那般神兵,嘿嘿,徐某觉得百年难遇。”

“常言道好马配好鞍,那也是姜泰元武功盖世,珠联璧合。”

“胡孝直那厮,死在姜门之下,也算是欺师灭祖的报应。”

“不过姜家那女子不容小觑,七扇门也没能讨上半点便宜。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当年金盆洗手之事,会不会来找咱们寻仇。”

“李兄何必担忧,天塌了有个儿高的人顶着那。三十四门派,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寻仇,也该找他们才对。咱们兄弟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何况多年过去,那女娃娃也不见得记得住咱们兄弟。”

“不错。”

“来,喝酒!”

就连沈焕文也被这些人的交谈吸引着。不一会儿功夫两桌人竟扯到了一起,“如今的洗剑大会,说是好剑问世,求遇良主。不如说是他们东宗的敛财大会,专门铸造一些所谓的宝剑来糊弄有钱人。”

“哦?剑心水榭毕竟是以西宗铸剑立足,东宗何以如此势大,竟能驱使铁匠为他所用。”

“徐兄有所不知,西宗匠人有门规,为保铸剑天下第一,匠人一旦传承技法,终身不得擅自离宗。如此一来岂不是与世隔绝的山野之人?总难免要与外界打交道吧。后来便有了专人为其采买铁料、燃料,日常所需柴米油盐。久而久之成立了东宗剑派,为保生计,总不能坐吃山空,这洗剑大会便由此而来。”

“原来如此。”

“咱们这些小人物,到此也只是图个热闹。你我兄弟,明日到剑谷走上一遭,长长见识也就是了。”

“来来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