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姜阳的话，独孤剑面色稍缓，以刚才的比试来看，他的剑术与姜阳相当，只不过是败在年老体衰罢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理解！
只听得独孤剑平淡地道：“胜了便是胜了，阁下实力在老朽之上，这是不争的事实，阁下又何必过于谦虚？”
“呵呵！”姜阳轻笑一声，转移着话题，“常言道，远来是客，居士难道不请贫道进屋坐坐？”
独孤剑深深看了姜阳一眼，侧身伸手示意：“请！”
“居士，请！”姜阳笑着回应。
独孤剑当先前行，姜阳落后七步，弄玉无声无息跟上，站在姜阳左侧。
“夫君如此刻意为之，莫不是有意收服此人？”弄玉神念传音。
“那倒不是，不过兴之所至，随手而为罢了！”姜阳淡笑回应。
“兴之所至？”弄玉带着些许疑惑，她不明白姜阳是哪里来的兴趣。
“不错，兴之所至！”姜阳有些感慨，眸中闪过一丝追忆。
哪个男人没有一个武侠梦？
提三尺青锋，闯荡江湖，纵横天下，喝最烈的美酒，战最强的敌手，睡最美的女子……
何其，快哉！
姜阳少年时，就曾多次幻想过，偶尔也能梦梦——于月圆之夜、紫禁之巅，同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比剑！
如今，姜阳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这二人，这比剑的趣味就大大降低了。
今日见得独孤剑，姜阳忽而来了兴致，便与之比试了一下剑术，也算是圆了少年时的一个梦。
“我可是打败了剑圣的！”
姜阳心中悠然一句，感受到了些许满足，因而他的心情很不错。
姜阳的喜悦被弄玉轻易察觉，弄玉虽然不解具体缘由，但也真心为姜阳感到高兴。
但听得弄玉笑道：“夫君所言有理，凡事也无需有太多算计，只要感觉开心便好！”
“嗯，还是我家玉儿贴心！”
姜阳微微侧身，注视着弄玉，他的眼神可见一片柔和之色。
弄玉笑而不语，回了一个温柔的笑颜，她的眼神中同样有似水柔情。
天地，似乎变成了粉色！
沉默着缓步在前的独孤剑感知极为敏锐，察觉了身后的异样氛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慨。
年轻，可真好啊！
便在此时，三人来到小院前，独孤剑轻推院门，淡淡地道：“到了，请！”
“居士，请！”
三人入得中间的茅屋。
屋内空间不大，布置也很简陋，一张方形木桌，几个圆凳而已，无有其它家具。
“茅舍少有来客，因而简陋了些，还请二位不要嫌弃。”独孤剑道。
“客随主便！”姜阳温和一笑，赞叹着道，“居士寄情于剑，舍剑之外，再无它物，境界之高，贫道深感敬佩！”
“没什么，这是一个剑客该有的样子！”独孤剑理所当然地道。
“居士所言有理！”姜阳有些无言，也不得不认可独孤剑的话。
“阁下不是剑客！”
“贫道确实不是！”
“可惜，可叹，可悲！”
独孤剑眸光微黯，他的语气颇为感慨，透着些许莫名。
想他作为剑圣，名震江湖数十年。今日单纯比拼剑术，却输给了一个连剑客都不是的人，何其可悲？
说话间，三人已经落座。
姜阳微微招手，一个茶壶、三个茶杯出现在木桌上。
弄玉探手拿起茶壶沏茶。
淡紫色的茶水倒出，凝成清澈半透的水流，一股清香之气氤氲而开，弥漫在茅草屋内，让人身心一阵舒适。
独孤剑瞳孔微缩，凝视着桌上的茶具，以他的实力，也没察觉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不过，他都已经知天命了，好奇心并不强，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丹鼎紫阳，种植于我太上道丹鼎峰，吸收晨间大日紫气而成，为茶中上品，于养生颇有益处。居士，请！”姜阳笑道。
丹鼎峰为孙思邈所有，这紫阳茶也是他培育而成，已经算得上灵植了。
姜阳暗中粉碎了一枚蟠桃，将其精气融入茶水，保留有延年益寿之效。
当然，这是延寿十年的库存货，姜阳还有十三颗，如今便用了一颗。
以独孤剑的年纪，年轻十岁面向变化当不大，实力却大致能恢复巅峰，这便足矣了！
“那老朽便却之不恭了！”独孤剑也没推辞，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以他这般能明显感知到死亡的年纪，也不在意所谓俗礼，姜阳既然请他喝茶，那么他就喝了，同样的他也不怕这茶有问题。
茶水入腹，独孤剑顿时感觉身体一阵舒适，恍惚间身体似是变得更有活力。
他脱口赞叹：“好茶！”
“茶自然是好茶！”姜阳轻轻一笑，拿过茶壶递到独孤剑身前，“初次见面，这一壶紫阳茶便赠与居士了！”
独孤剑略一沉默，继而淡淡一笑：“那老朽便厚颜收下了！”
姜阳目的达成，接下来同独孤剑闲谈片刻，便即起身告辞。
独孤剑送至院门外。
一直目送姜阳夫妻二人消失，独孤剑依旧没有收回视线，他呆立原地陷入沉思。
“当真是个怪人！”
“千里迢迢而来与我比剑，却也不是为了名利，似是单纯为了比剑。”
“另外，他赠送我一壶茶，这茶水蕴含浓郁精气，许是某种药茶，堪称是种至宝。”
“他赠完茶水，却也没有提任何要求，直接就洒脱走人，当真让人瞧之不透啊。”
独孤剑沉思一段，细细推敲今日所见，把握不到丝毫要领。
他也唯有无奈摇头，压下心中疑惑，回到茅舍内继续饮茶，以之调理自身。
里许之外，河流之侧。
姜阳和弄玉并肩前行，神态颇为悠闲，漫无目的一般，透着轻松写意。
“夫君，我们这便走了？就不与那位剑圣多聊聊？”弄玉微有疑惑。
“为夫的目的已经达成，再留着也没什么意思。独孤剑表面客气，实则心中有着防备，不是个容易接近之人。”姜阳笑道。
“夫君所言有理，似他这种剑客大都冷酷无情，舍剑之外再无他物，让人难以触及。”弄玉感慨地道。
在弄玉的人生中，便近距离接触过一位剑客，鬼谷的卫庄，那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无人可以轻易走入其内心！
于卫庄而言，有了女人便有了牵绊，同样也就有了弱点，这可不是他能够接受的。
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剑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好，我家夫君不是剑客！”
弄玉心中悠然一笑，又道：“夫君，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接下来，先找个地方住下，再看一场好戏！”姜阳神秘地笑了笑。
“好戏？”弄玉眼眸微转，继而掩嘴一笑，“夫君如此说，倒让妾身颇为期待啊！”
“当不会让玉儿失望！”
姜阳神念扫过方圆数十里，选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建了一座临时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