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这个话倒是也不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毕竟现在不是女真人，想要在以女真为主的大金混出头来，本来就不容易。
曹家能够保证家族在乱世里面传承下去，家中男丁也是要跟着上战场，最后都能平安活下去，要说一点儿真本事都没有，肯定也是假话。
可是要想像范文程那样受重视，可以在朝堂上出谋划策，让皇太极十分重视，肯定是没有那个本事了。
但是曹家没有这个本事，曹嘉宁手里面却掌握着一个大杀器，牛痘!
只要天花这个事情没有解决的时候，牛痘无论什么时候拿出来，效果都不会差。
现在拿出来，效果也会同样好。
这样一个大杀器，曹嘉宁自然是不可能忘记掉。
只不过好刀要用在刀刃上，曹嘉宁一直觉得还没有到拿出来的时机，所以才一直没有提这个事情。
再是一个天大的功劳，你要是没有机会直接在能够当家做主的人面前，把事情说出来，这个功劳也不会是你的。
以前的曹家，哪里有机会把事情禀告给努尔哈赤，只能通过其他人。
可是只要途中经过其他人了，功劳至少也得分出去一大半。
终究现在的曹家领着一个小官职，知道牛痘的事情了，也没有办法先找大夫和人，确定好效果再禀告，只能直接把事情说上去。
这种只是禀告一个消息，真假却得别人来确定的事情，能有多大的功劳?
那些小说里面假借从别人口中得知牛痘用处以后，自己找大夫来试验的做法，最后好处不也是得真正确定牛痘用处的人来得。
现在却不一样了，托范文程和多铎在皇太极面前那一出动作，皇太极事后又让人查，他们曹家也勉强算是在皇太极面前留下过印象了。
尤其是现在，皇太极正在奇怪他们家有什么特殊之处，正在派人查。
要是这个时候能够把牛痘弄出来，肯定能在皇太极面前露脸，让整个家族的地位都提升。
所以曹嘉宁也就改变主意了，决定先把牛痘弄出来，让家族地位提升，后面再图谋其他事情。
连多尔衮这个在很多人眼里的恋爱脑，都是有其他图谋，并不是真的就知道大玉儿。
曹嘉宁还真不敢保证在这个乱世，在这些意图逐鹿天下的男人中，儿女情长能够占有多大分量。
毕竟要是对于已经成为天下之主的人来说，也没有其他可以忧虑的事情，可能有时间来考虑儿女情长，这也算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方法。
但是对于没有达到这个高度的人来说，就不敢保证有几个人会有这种闲情逸致了，哪有那么多把儿女情长看在首位的人?
既然只靠儿女情长不敢保证能够占有多大份量，想要达到她的目的，自然就只有靠利益了。
于是听到范氏这样说，曹嘉宁就说道：“爹、娘，你们也知道现在大家对痘疹有多害怕吧？要是我们家能拿出治疗痘疹的办法，能不能在大汗面前露脸?”
“治疗痘疹的办法?”，范氏听到曹嘉宁这个话，并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哪有治疗痘疹的办法?虽然我们来大金之前，闹痘疹的时候是没有大金厉害，可是真的染上了，不也得把染上的人，丢在一边等死?十个里面也活不下一个。”
曹嘉宁这一世的父亲曹锡远的反应倒是要快一些，知道女儿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事情，“嘉宁，你可是知道什么治疗痘疹的办法?”
经过这样一提醒，范氏也反应过来了，却觉得奇怪，“嘉宁，你真知道治疗痘疹的办法?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范氏的想法也很简单，要是女儿真知道治疗痘疹的办法，肯定不可能是来大金以后才知道。
要是大金知道这个办法了，哪里还用像现在这样对痘疹毫无办法，每一次碰上爆发了，连王公贵族都只能躲出去避痘，还是有单独的避痘所。
但是在来大金之前，自家闺女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就算上其他人家做客也是自己带着，上哪里知道治疗痘疹的办法?
对于范氏的疑问，曹嘉宁并不算慌张。
曹嘉宁这一次既然选择直说，自然是因为这一次直说也能够解释过去。
“其实女儿也不敢确定真假，只是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过 ，似乎给人接种牛痘疹以后，就会产生出痘疹的情况，但是没有出痘疹厉害，很快就能好 ，并且日后也不会再染上痘疹!”
“牛痘疹接种到人身上?”，听到是这个办法，范氏更是大吃一惊。
“你是从哪里看的歪门邪道?痘疹这种肮脏东西，避开都来不及!更何况还是长在牛身上的肮脏东西，里面不知道有多少肮脏物，现在牛身上的痘疹还要接种到人身上，不就是邪风入体?这都成何体统?”
曹锡远的反应尽管没有这样大，却也好不了多少，他心里面肯定不会放弃这样一个改换门庭的机会，却又担心事情是假。
“嘉宁，你能确定这个事情一定没有问题?你也是在四贝勒府待过，又不是不了解这些女真人的性子，我们要是把这个事情报上去，如果事情没有成，这些莽夫还不得以为是在侮辱他们?”
曹嘉宁对父母的反应也不意外，所以也早就有应对办法了。
“我只是记得在书上看过，并不敢保证事情的真假!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要不然我们家何时才能真正立足?”
“爹要是担心这个记载不靠谱，也可以去查查那些养牛的人家，是不是就真的不会染上痘疹了，可以先确定事情靠不靠谱。”
听曹嘉宁这样一说，曹锡远也就没有什么异议。
曹家现在大小也有着小官职，询问一些养牛的穷苦人家情况，并不废什么事情。
但是这个事情要是成了，就是天大的功劳了。
这种只是付出一点儿精力，就极有可能得到天大功劳的事情，哪怕心里面只有一点儿相信，也没有人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