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识人不清
所以楚念苏一直在考虑着要如何给楚家多一些筹码。
上官钰听了楚念苏的话之后，不由微微愣了一下，其实上官钰也没想到楚念苏的想法竟然是开医馆。
其实对于上官钰来说，誉王府底蕴深厚，尤其是很多民生的生意，都在誉王府的产业之下，至于梁国的药材生意，也早就通过灵玉台到了他的名下。
其实楚念苏所说的，上官钰以前也是想到了的，所以灵玉台也不只是在京城而已。
可即便如此，上官钰也没想过将灵玉台开遍整个梁国。
毕竟这样所需要的时间和成本都太大了，上官钰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花费太多的精力，不过……如果楚念苏愿意和他一起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所以想了想，上官钰看向楚念苏，沉声问道：“不知道楚姑娘现在是怎么打算的？比如你我之间的利润，如何分配？”
上官钰好整以暇的看着楚念苏，其实他很期待楚念苏的回答。
楚念苏垂眸，缓缓将自己心底早就已经想好了的计划说了出来。
“很简单，我们按照钱财出力来分配就好了，药材是你的灵玉台提供的，不用额外去找，至于大夫……之前授课的时候，我看上了几位资质不错的，因此……药材的收入你七我三，大夫看诊，我七你三，如何？”其实对于楚念苏来说，她并不是一个指望医馆赚钱的人，一直以来，她想要的，始终都是民心，但既然上官钰开口了，她自然还是要向他表明立场的。
虽然在楚念苏看来，上官钰也并不是一个重利的人。
楚念苏目光淡淡的看着上官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因为她确定，在这样的情况下，上官钰是不会拒绝的，毕竟这世上已经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能够和他一起开医馆了。
这个生意，上官钰确实是稳赚不赔的，楚念苏找不出上官钰拒绝的理由。
上官钰抬眸看了楚念苏一眼，一眼便看透了楚念苏的小心思，这人还真是在他面前藏不住情绪。
不过这样的认知，让上官钰十分高兴。
所以上官钰不由低头笑了笑，而后看向楚念苏，道：“既然念苏都如此有诚意了，那本王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闻言，楚念苏微微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到了案桌前，研墨，提笔，铺开宣纸，一气呵成的将两人所要合作的契约写了下来，然后递到了上官钰的面前。
“王爷，看看吧，若是没什么异议的话，就签上您的名字吧。”楚念苏笑眯眯地看着上官钰。
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她担心上官钰会反悔，所以这些契约字据什么的，还是得提前准备好的。
上官钰好笑地看了楚念苏一眼，接过了楚念苏递来的那一张契约，他低头看了一眼契约上的内容，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上官钰并不是为了契约上的内容，而是……这楚念苏的一手簪花小楷，写得真是不错，若是将‘楚念苏’三个字写到婚书上，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
想到这里，上官钰的嘴角微微僵硬了一下，他这是在想什么呢。
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上官钰走上前，挽起袖口，提起笔，在楚念苏的名字后面，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上官钰。
这三个字，写的如同矫捷雄鹰一般，笔势锋利，气势磅礴。
楚念苏随意看了一眼，上官钰的字干净简洁，并没有丝毫阴柔之气，和他这个人一般，让人心驰神往。
“王爷，这契约一式两份，你我一人一份。”楚念苏说完，便将两份契约分给了上官钰。
上官钰点头接过。
正事谈完之后，不知为何，房间里竟然难得的弥漫出一股尴尬的意味来。
楚念苏坐在桌子旁，没有去看上官钰，而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垂头喝了起来。
上官钰靠在案桌前，沉默无语地看着楚念苏，忽然想到了之前自己故意让楚念苏绣荷包的事情，不由缓缓问道：“念苏，之前你答应给我做的荷包，可做好了？”
楚念苏闻言，动作微微顿了一下，随后有些哑然地张了张口，道：“那个啊……我快做好了，等我做好了，就给王爷送到誉王府上。”
楚念苏这话说的可谓是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不小心扯坏了上官钰的荷包，自己怎么可能会多出了这么多的针线活需要做？
虽然楚念苏也不是不想给父兄做荷包，可她做这些事，和她埋怨上官钰，其实并不是很冲突的。
不仅不冲突，楚念苏还思索着要从什么地方将这个场子给找回来呢。
可惜，上官钰并不知道楚念苏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听到她说快做好了，不由颔首一笑，道：“真是辛苦楚姑娘了。”上官钰言笑晏晏地看着楚念苏。
这一下，楚念苏也不好继续给上官钰甩脸色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上官钰也还是个王爷，自己再这么不给面子，未免不好。
所以想了想，楚念苏淡淡道：“王爷言重了，只是小女子的绣技并不是很娴熟，若是绣得不好，还望王爷多多担待。”
说完，楚念苏就垂下了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官钰看着楚念苏，只以为楚念苏是在害羞，所以当即道：“无论美丑，只要是楚姑娘绣的，本王便喜欢。”
闻言，楚念苏不由抬眸，诧异地看了上官钰一眼，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有些念头又像是尘封住了，竟然让她一时无言。
“王爷。”就在这时，慕寒斟酌了许久，还是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看了里面一眼。
其实慕寒也是很纠结的，毕竟上官钰之前让他查的事情可是十分火急的，他一点都不敢拖沓。
楚念苏有些感激地看了慕寒一眼，如果不是他突然进来，她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楚念苏连忙站起身，对上官钰福了福身，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谈妥了，那在下也就不叨扰了，告辞。”
说完，楚念苏便准备离开，但是上官钰却忽然喊住了楚念苏。
“无妨，沧凛神医留下来一起听听，这件事……和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有些关系。”上官钰说完，看向门口的慕寒，道：“进来吧。”
慕寒这才走进了房间，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查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主上之前猜得不错，这回春阁确实是和白首辅有很大的关系。回春阁现在的东家姓孟，叫孟晚觉，是赣州而来的富商，家里是做绸缎米粮之类的生意的，几乎没有接触过药材生意，这次开回春阁，还是头一回。”慕寒有些激愤地说道。
之前根本没有涉猎过这个生意，但是却突然开到了京城来，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楚念苏在旁边听了之后，嘴角不由微微一勾，轻声道：“白首辅的老家，好像就是赣州的？”
“楚姑娘记得没错，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孟晚觉……他竟然是白首辅的私生子！”慕寒当即大声说道。
闻言，不只是楚念苏，就连上官钰的眼神都狠狠缩了一下。
“私生子？”上官钰细细碾磨了一下这三个字，眼神变得晦暗不明起来，之前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白首辅和他夫人琴瑟和鸣，现在看来，也并不是事实啊。
慕寒继续说道：“孟晚觉是白首辅的私生子不错，但他随其母姓孟，在赣州，孟家是书香世家，虽然从商，但也是乐善好施的家族，听闻……这白首辅，曾经就是孟家资助的一个穷小子而已，但后来白首辅平步青云之后，就……娶了翰林大学士之女，也就是如今的白夫人。”
慕寒说完之后，不由又看了看上官钰和楚念苏的神色，见这两位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这才继续开口。
“白首辅为了攀附翰林大学士，就隐瞒了自己已经在赣州娶妻生子的事，与如今的白夫人成了亲，之后又生下了白静婧，即便后来白夫人没有再为白首辅添一儿半女，白首辅也没有纳妾。”
这很显然，因为白首辅并不需要，他已经有个儿子孟晚觉了，要知道，孟晚觉可是他寒窗苦读之时所出，比白静婧还要年长五岁。
而孟晚觉这个人为什么忽然来京城，还开了回春阁，很显然，一切都是白首辅授意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白首辅针对灵玉台，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虽然上官钰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直以来都隐藏得很好，但是这个白首辅明显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知道一些什么别的事，也是说不准的。所以上官钰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个白首辅叫自己的儿子回来京城，就是为了给他灵玉台，给他上官钰找麻烦。
否则，这个女人和郑家那个男人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巧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既然白首辅将这个把柄都给我们送到了面前，我们要是不接着，未免太不给白首辅面子了。”上官钰缓缓说道。
楚念苏听了上官钰的话之后，哪里还不明白上官钰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勾了一下唇角，脸上浮起了一阵冷笑，道：“没错，纸包不住火，很多真相也掩藏不住，就算白首辅想压着，也压不住，更何况，这人爬得越高，底子若是不稳的话，就越容易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楚念苏说这一番话，难免带上了一丝个人的情绪，前世她嫁给顾启之之后，顾启之不也是背着她和楚惜雪乱来吗？
只可惜，前世的自己识人不清，一直没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