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晚上再看。
关在屋子里,白夏却也不无聊,自转化池里拿出书,一边听着外头的动静,一边看书。
手上的书是李修缘淘换来的话本。
文字是这个世界的文字,原本认不了几个字的白夏,自从有了话本之后,发现这个世界的字好似也不是那么难。
什么都阻止不了她看话本。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快,倚翠楼里点了灯,外头的天黑了下来,灯笼照亮了这栋稍显华丽的楼宇。
芳翠院的丫头们起身,收拾干净,便领了活计,前去伺候姑娘们梳洗。
很快,便有恩客打着扇,人模狗样的走了进来。
前院的热闹影响不到后院,恩客跟姑娘们谈心不在这里,前院自有专门招待客人的房间,多是姑娘们的闺房。
就如她们的人一样,面向所有的恩客敞开,她的房间自然也是的。
推杯换盏,娇笑吟吟,吟诗作赋,一片靡靡之音。
当然,后院还是很安静。
住白夏旁边的那个好似已经被带走了,她的周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前院忙乱,后院却是井井有条,两个看门的大汉一直站在门口,也不见有人跟他们换班。
就在白夏考虑是否要将人打晕的时候。
安静的后院里面突然喧闹起来。
女子的尖叫乍然传来,给黑暗中的寂静带来几分恐怖感,两名看守的大汉去了一名前去帮忙。
白夏不再犹豫,夺门而出,一拳打在留下的那名大汉头上,将人打晕过去,跟着离开的那人。
“快将人弄下来,从小门拉出去,别惊动了客人,沾了晦气”
婆子粗哑的声音传来,白夏躲在暗处往前看。
写着芳翠院的院子里,两名大汉抬着一具少女的尸体匆匆走了出来,朝着角门走去。
却是早晨给白夏送药的那丫头,遭了罪,又被同伴冷语,一时之间受不了这个刺激,悬了梁。
白夏三三两两的听了几句,没想到竟然还跟自己有关。
看着那两人将尸体送了出去,仅略犹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外头已经备了马车,白夏藏在马车底下,听着车轱辘转动着,然后出了城,渐渐的路面越来越颠簸。
两名汉子将少女的尸体扔到乱葬岗,便赶着马车离去。
白夏记下位置,扒在车底下,跟着他们一起回到倚翠楼。
前院的繁荣,不知踩着多少后院的尸骨。
落了地,白夏便悄悄的潜回楼子里,两名大汉也没发现。
因为那丫头的死,也没有发现白夏跑了。
白夏在这楼里打探着消息,正巧前院的明娘子也得了信儿,仅皱了皱眉,便不再理会。
死的丫头多了,没得为了这一个丫头上心的。
她继续招呼客人。
姑娘们跟客人谈笑,她也时不时的前去招呼两声。
“徐公子?您可是稀客”
正招呼着,忽见一风流倜傥,身姿俊朗的少年公子自外走了进来,明娘子眼眸一闪,便迎了上来。
徐公子年岁不大,约十八九岁。
闻言,笑道:“我这大把的银子都进了你的腰包,竟还道稀客”
“您这可是有半个月没来了,可不是稀客么?”
明娘子摇着团扇招呼,手绢轻打在徐公子胸前。
徐公子勾着她的腰,笑得有几分得意:“我这可是有正经事,这不,一有时间就过来了”
手里的银钱打赏落在明娘子手上,明娘子笑得更欢了。
“可是要胭脂过来?”
知道他最喜欢的是谁,明娘子也不多纠缠,见他面颊微红的点了点头,便笑吟吟的将他安排到单独的院子里,自去找了胭脂。
胭脂是倚翠楼里的几大头牌之一,别的姑娘已经开始待客了,她却还在慢悠悠的沐浴擦身。
明娘子到时,她刚洗完,披上衣裳。
“徐公子的身份你知道,他刚从京城回来,正好打探一下,好生伺候着,莫让他发现端倪”
明娘子收了笑,仔细嘱咐,听她的话音,竟不止是一个青楼老鸨那么简单。
“娘子,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保管问清楚”
胭脂娇俏一笑,拢了拢衣裳,摇着新做的团扇,走专门的回廊,来了招待徐公子的房间。
明娘子叫了人便离开了,伺候胭脂的人也离开了。
屋内安静下来。
床底忽然有了动静,白夏从下面钻了出来。
原来她竟然摸到了前院,还藏在了胭脂的床底下。
这不是巧了不是。
听到了明娘子与胭脂的对话,她悄摸的又摸了出去,寻了一身丫头的衣裳换了,潜进人来人往的前院之中。
她小心的掩藏着身形,从一间间的房门口走过,时不时能听到里头谈话的声音,以及一些其他的声音。
找了许久,才在一间房门口听到胭脂的娇笑。
也亏得她在胭脂的床底下藏了许久,才能听出她的声音来。
只见里头徐公子像是给胭脂灌了酒,胭脂吃吃地笑道:“讨厌,一回来就让人家喝这么多,人家都醉了”
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只听徐公子笑道:“醉了好,醉了我偷偷将你带到京城去,省得明娘子发现”
“您半个月不来,原来是去了京城?”胭脂惊讶地掩嘴。
“是呀,这一路可不太平”
徐公子叹了一声,却见胭脂不感兴趣,还伸手去拿酒喝的样子,不由叹道:“你就不问问怎的不太平?”
抢了她手里的酒。
就知道有了酒之后,她眼里多半是看不见他的。
胭脂面容酡红,闻言才道:“那你说吧”
她撅着嘴,还有几分不乐意,装出勉为其难一听的模样,委屈得不得了,把徐公子给稀罕得直接将人抱进怀里好生的亲热了一番。
这一番活动下来,胭脂更是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听着徐公子讲他的见闻。
原是皇帝召了他父亲进京述职,他父亲要高升,他也要跟着去京城。
说来他的身份,不是别的,正是徐州府刺史的嫡长子,天生养得有几分天真,不喜名门闺秀,见了胭脂一面之后,就惦记上了。
后来胭脂就包了下来,只伺候他一个人。
他父亲也不管他,只要不往家里领,万事随他心意。
这一次进京,不止他父亲见了皇帝,就连他也见了,且皇帝还夸了他。
“呀,皇上是不是很是英明神武?”胭脂掩嘴惊呼,眼中冒出一阵崇拜。
哪个男子能受得了自己喜欢的女子这样崇拜另一个男子,徐公子狠狠地惩罚了她一番,撇嘴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