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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肆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他比时熠大三百余岁,但他那时候并未化成人形。

幼年的断尾之痛使得他非常惧怕除了凤炎君一家之外的所有妖和人。

每每见到有其他妖或者人出现,他都会飞快的躲回自己的住所。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茫然无措,唯一的一点线索就这样断在了这里。

“继续说。”

时熠炽热的心就像被一桶冰水从上到下浇了个透心凉,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之下。

江修被时熠眼眸中那道一闪而过凌厉吓的说话都磕磕巴巴的,“没,没了。”

“什么叫没了?”

白肆那双桃花眼慢慢的变了颜色,变成琉璃一般清透又透着诡异的深蓝色,眼底再也没有了半分的风情,有的只是令人胆寒的冰霜。

“真,真,没了,妖王说完那句话以后 ,我直接被一股强悍的力量震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上华山到处都是火,拼死才捡回一条命,我没敢继续留在上华山 ,直接跑了,妖王真的不是我杀的。”

江修现在就算是再傻,也知道眼前这两个少年并非人类,而是妖族。

还是妖王凤炎君颇有渊源的妖,他只差指天誓日,妖王真的不是他杀的!

江修觉得自己可真的太冤枉了,只怪他当初虚荣心作祟,要是能重来一次,他一定紧闭自己的嘴巴,夹起尾巴做人。

可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过去的时光也无法重回。

“不对,上华山的秘籍你是怎么得到的?”

时熠听完江修的话,立马就指出了其中的漏洞。

“捡的,是我从一个死人身上捡的。”

“什么样的人?”

“是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穿的是上华山的校服,他当时满身都是血污,脸上也是血迹斑斑,事情又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我根本就不记得他的长相”

“不记得?那我帮你想一想。”

时熠对着江修抬起了手,这是江修第一次看到时熠指尖那团诡异的火焰。

炎火除了能将活人烧成灰烬,还能灼烧魂魄,让人体验一把烈火焚身的痛楚,同时炎火还能给魂魄带来伤害性。

现在江修就在经历着这种痛苦,他整个魂魄都被时熠指尖飞出的那团炎火包裹。

时熠就这样冷眼看着江修的魂魄在原地痛苦的打滚。

上华山根本就没有十三四岁的少年修士,符合这个年纪的只有时熠母亲的亲妹妹,潇羽。

在时熠仅存不多的回忆里,潇羽总会扮成少年模样从上华山溜出来看望他和母亲。

“啊,啊,饶….…”

江修的魂魄转眼被烧的只余下一个上半身,他大张着空洞洞的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白肆伸出手一把按在时熠的手腕上,他对着时熠缓缓的摇摇头。

等到炎火燃烧尽江修的魂魄,那么他将灰飞烟灭。

时熠闭了闭眼,他将心里翻涌而出的仇恨全部压了下去,一抬手收回来那团炎火。

江修残存的魂魄又开始恢复,经历过炎火灼烧之后的魂魄整个都变淡了几分,那种疼痛带来的后遗症是持续性的。

“想起来了吗?”

“他,他的手腕内侧有一块血红色的胎记,其他的我,真不记得了。”

江修的魂魄此刻是整个缩成一团的,时熠的声音一出,他的身体就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可再也不敢隐瞒半分。

“你说谎了,他当时没死,是你杀了他,抢走了他手上的秘籍。”

时熠如冰锥一样的眼神像是要刺穿江修的内心,江修再也生不出一丝侥幸的心理。

“是,他当时满身都是血,仰面朝天,胸口还在起伏,我真的不想杀他,只不过是想拿走他身上的东西,谁知道他居然一把拉住我的脚腕死不松手,他求我救他,带他一起走,那时候火势已经在向我们这边蔓延,我根本没办法带着一个重伤的人逃跑,而且他还是上华山的人。”

江修说到这儿情绪激动起来,他并不是一个善茬,少年不是他杀害过的第一人,可那少年临时前那种仇恨的眼神令他久久不能忘怀,连着做了好些天的噩梦。

“我不想和他一块死,慌乱中拿起剑刺了他很多剑,他到死都不肯松开,我没办法,火已经烧到了我的衣角,我只能拿剑砍断他那只手,掰开那只断手的时候,我看到他手腕内侧有一块血红色的胎记。”

“小熠,你受伤了!”

随着江修话音落下,白肆的声音在时熠的耳畔响起,时熠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被白肆一把按在面前的椅子上。

白肆伸手扒开时熠紧紧握成拳的手,他的手心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鲜血里面混着陶瓷的碎片。

刚刚在江修的讲述中,盛怒的时熠徒手捏碎了一只桌子上的陶瓷杯。

“疼不疼?小熠别怕,很快就好。”

就在白肆伸出手掌想用妖力为时熠疗伤的时候,时熠从刚刚那种行尸走肉一般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

“我没事,别浪费你那点妖力了。”

时熠抽回手,将江修的魂魄重新收回了锁魂铃中,以他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继续问下去,他已经无法继续冷静的思考。

白肆的眼底浮现出了担忧和心疼的神色,他错过了小熠成长的四百年,小熠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迫成长,成为了如今的样子。

小时候的小熠特别爱笑爱玩闹,骨子里却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孩子,遗传的全是他母亲的脾性,完全不像他父亲凤炎君。

可现在的时熠。

“我出去走走。”

时熠一把拉开面前紧闭的门,就看见秋无期靠在院内的梧桐树上,两人的视线对视,又默契的移开了目光。

时熠抬脚走出了院门。

身后传来白肆轻声细语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的喜悦,“你在门口等多久了?”

“没多久,刚刚到。”

“哥哥,你在说谎,每次说谎你总是会脸红。”

白肆的手指落在秋无期的脸上,从脸颊慢慢的滑到秋无期的凸起的喉结上。

“别闹。”

秋无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白肆接下来的动作。